“不用交代。”周定安极为冷淡地说完这话,放下碗筷离开。
“三嫂。”陆丽香凑近沈婉青低声说:“我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我也有这种感觉。”沈婉青点点头。
陆老爹拉住要冲出去骂人的老伴:“定安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看他是一直压在心里,你等会再好好的跟他说,别总说着说着气上头。先吃饭。”
“娘,若定安想和虎子一样去东林书院读书,应该没问题。”陆忱道,只要周定安愿意,别说东林书院,连国子监都能进。
听老三这么一说,祝氏松了口气。
陆大哥大嫂,陆二哥二嫂都一脸吃惊的看着老三,老三说的是真的还是安慰娘呢?那是东林书院啊。
转眼,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一日听说比过年还要热闹,大昭城的男女老少都会上街玩。
秦氏正准备着晚上的汤圆馅料,见老三媳妇一副要去凑热闹的样子,笑道:“你看着,等今晚过了后,找娘做媒的人肯定多。”
这个习俗沈婉青倒是知道的,一年中的元宵佳节是小郎君和姑娘们在家人的陪同下相邀着玩闹的日子,就是大型的相亲现场,看中了让媒人上媒去说。
“我还没见娘是怎么做的媒。”沈婉青还挺想跟着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媒婆的嘴,骗人的鬼。”秦氏冷哼一声:“说得天花乱坠,没一句可信。”下一刻,脸上立即挂上笑容,朝门口喊了声:“娘。”
“老二媳妇呢?”祝氏进来问道。
“方才还在的,可能去喂兔子吧。”秦氏立马说。
“我打听到康安桥一户人家有个神医亲戚,今天正好在,带她去看看。”祝氏转身要出去时,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沈婉青,视线一低,投在她肚子上:“要不,你也去看看?”
沈婉青怔了下,随即明白婆母的意思:“不用了,娘。”
“嫁进来都快四个月了。”祝氏说完这句话才出去。
沈婉青:“......”
“四个月着什么急。”秦氏嘀咕了句,其实她也想去看一看大夫,再给小虎子添个弟弟或是妹妹也挺好,可想到还得赚钱,暂时也就歇了这心思。
沈婉青摸了摸肚子,唔,她都没和陆忱圆房,怎么生孩子?而且生娃这种事,还是20岁以后比较妥当吧。
傍晚时分,陆家人都早早地回来了。
周定安回来得也早,看着碗里的汤圆有些出神,吃了颗进去,又糯又甜,不经意抬眸,见祝氏眼中正看着自己,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很快,她又别开视线。
这个姨母,自那天他没同意去书院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不过就算以前,也谈不上好脸色。
用完饭,陆二哥和二嫂带着丽香,小虎子先出门玩去了。
“看好丽香和虎子,别让他们乱跑。”祝氏叮嘱。
“知道了,娘。”
不一会,陆大哥和大嫂开开心心地出门。
沈婉青打扮了下,出居室时,见相公和公公在聊着什么。
“老三媳妇,去把定安也叫上。这一天天地回了家就只知道关在屋里,还没关够啊。”从灶房出来的祝氏道。
啊?这么好的约会日子,沈婉青不想带个灯泡在身边,有些不太情愿地去叫人,敲了几下门,周定安出来了。
“你有在烧东西吗?”
“没有。什么事?”
沈婉青的鼻子向来灵敏,好像闻到了烧过纸的味儿:“今晚元宵,街上很热闹,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去。”
“噢。”沈婉青嘴角一扬,正要转身离开。
“我不去你很高兴?”
“没有。”
周定安冷笑一声:“我和你们一起去。”
沈婉青嘴角的笑弧瞬间消失,小屁孩。
元宵灯会定在了康安桥街,聚义桥街和子千新街三条大街上。
沈婉青三人来到的是聚义桥,街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挂着各种灯笼,整座聚义桥上的灯笼更是五花八门,不少人在猜着灯谜。
见阿青正拿着其中一盏灯的灯谜看着,陆忱对着身边拉长着脸的周定安道:“爹和娘,特别是娘为你的事颇为操心,你来了陆家这些日子,哪怕装一装,也该融进来了,再这样下去,我爹打算去周家所在的小县一趟,为你的事找周氏家族的长老们说一说了。”
“什么?”周定安拧眉。
“我爹认为你如此孤僻难以亲近,是因为对周家的事无法释怀,先前是因为没有亲人为你撑腰,让周家如此欺负你,如今他和娘打算为你去周家搏一搏。”
周安定愣住。
“荣承,以前我同你一样心情,后来发现,这漫长的人生不是用来惦记有多少失去的,而是要想着怎样勇敢地向前走。”
周定安,也就是荣承冷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你是你,我是我。”
“陆家是我珍视的家人,我知道你要用周定安的身份掩饰,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成为他们的累赘,如果继续让他们这般操心,就别待在陆家。”说完,陆忱走向妻子。
周定安抿紧唇。
“小子,你挡着路了。”一男子粗鲁地将周定安推开,又瞪了他一眼,没想到却对上一双充满了杀气的眸子,吓了个激灵,再定睛一看,没啥,就是这年少的面庞看起来有点欠扁。
陆忱猜出了两个灯谜,沈婉青得到了两盏灯笼。
“相公,你真厉害,那边还有两个我喜欢的灯笼,咱们快走。”沈婉青一看到另一边的灯笼,瞬间手中的就不香了,眼珠一转,塞到了周定安的手里:“表弟,这两个送给你了,不用谢我。”
周定安:“......”
就在此时,听得一声音焦急地在喊:“公子,你慢点,公子。”
沈婉青转身,竟见到端王世子刘佑深朝这里跑来。
“陆忱,你也在这里?快,帮我找一个人。”刘佑深对比了下,指着沈婉青道:“跟她差不多的身形,穿了件烟蓝袄子,腰上挂着一个葫芦的玉佩,笑起来时有个小酒窝。”
陆忱行了一礼,抬起头时不着痕迹地和周定安互望了眼,这才道:“好像是看到一位世子所说的姑娘从桥头过去了。”
“往哪走了?你快带我去找。”不由分说,刘佑深拉着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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