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铠甲,长刀在手,面无表情。
进来时先是找人,看到我,表情松懈了丁点。
他看向萧刻:“君上机关算尽,没再确认一遍你们部署的兵力有没有问题?”
本该在边境的萧牧野出现在这,本该已经落入陷阱的人,此时刀尖正对着自己。
萧刻刚才还胜券在握的表情崩了,山崩地裂。
“君上不是爱拿人质么,”萧牧野击掌:“本王也送君上一件礼物。”
司珏匆匆进来,手上抱着一个垂髫小儿。
萧牧野伸手抱过去,抚了抚孩子的鬓发:“君上怎么说?”
小孩朝萧刻伸手,嚷着:“父君!”
“艹!”
萧刻抬腿将整张桌子踢翻,暴怒:“放了他!”
“听闻六殿下最受君上喜爱,看来是真的。”
萧牧野挑了张凳子坐下,孩子被他禁锢在怀里。
“什么时候的事!?”萧刻的算盘落空,怒不可遏:“你不可能知道本君的计划!”
“那贤叔真是太自信了,”陆凝也此时开口:“只许你机关算尽了?”
“当初云苍京都大乱,人人自危,恰逢皇宫守备大换血,你的棋盘便是那时候摆上的吧。”
难怪,难怪卫东行会出现在宫里。
竟然是一开始,陆凝也和萧牧野就已经发觉不对了么?
萧刻问出一个与我同样的疑问:“那毒呢?你中毒不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假的怎么骗过你?”
“......”
以身试险,玩这么大。
陆凝也就没想过万一么?
万一萧牧野没有赶到,没有带回人质,或者看护的人不力,真就中毒太深......
我不敢想,下意识握住陆凝也的手。
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被甩开,而是在对方一顿之后,反而被收紧抓住。
萧牧野站起来,将小孩交给手下:“废话不说,我们谈条件吧。”
从萧刻的表情来看,这是他平生吃过最大,最屈辱的一个亏。
要不是最喜爱的儿子在萧牧野手上,说不定他真的会大打出手拼死一搏。
但下棋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觉得整盘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殊不知别人就等着将军。
陆凝也以身体抱恙为由,打发了人,要留萧刻在云苍‘小住’几日。
萧牧野转身出去时,又看了我一眼,但也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早在清溪的时候就已经明了。
我和他都不是反复的人,有时候眼神更有说服力。
他有更有意义要做的事,我也有更重要需要守护的人。
“不追出去再诉诉衷肠?”
我听见一声阴阳怪气。
高辛夷被扶下去包扎伤口,她走之前,对我说了句谢谢。
其实是我更应该谢她,她甘愿变为棋子,这种勇气不是谁都有。
更何况她那么喜欢陆凝也。
那喜欢一点也不掺假。
陆凝也这话没叫我生气,但我反唇相讥:“没有侧妃,什么都是做戏,却只瞒我一个,兄长不给个解释么?”
“你刚才叫的不是这个。”
我无语:“你就在意这个?”
“那些都骗你的,但有一样,”陆凝也看着我的眼睛:“你如果永远不想自主回到皇宫,我绝不逼迫你。”
“......”
所以中毒是真的,但是以中毒为诱饵也是真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回来,你又各种打击要我死心?”
我简直觉得过去几天,像一只被陆凝也招来逗去的老鼠。
高辛夷的事情也是。
“她毕竟心悦你,但这些事情太危险了。”
危险到不该是她去做。
陆凝也就说:“如果不是当初有的人执意假死,我需要欠这些债么?”
“......”
“但我确实感激她,也说过,她要的东西我给不起,只是当时察觉北盟意图的时候,她恰巧的在场,主动说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做一些我不方便出面的事情的人。”
我叹了口气。
“沈妙缇,北盟一事,我与萧牧野要谋他们二十座城池,幼子为质,未来云苍起码十五年无忧,你觉得我机关算尽也好,乘人之危也罢,这些都必须要做。”
我明白。
否则这样内忧外患的家国,一个虎视眈眈的北盟,陆凝也要如何自处?
我只是没想到:“最后你们俩既然能达成共识。”
“政治需要,”陆凝也很快反驳:“我还是很讨厌这个人。”
“知道了。”我过去握他的手:“我陪着你。”
这一次很快被他紧紧反握住。
呦呦鹿鸣:
时间关系,这篇的结尾就是这样了
有时间我会更几个番外的,我知道我走感情太少了。
再次感谢大家,下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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