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顾子南想要解释,又一想,这解释有用吗?他都告诉他们他和陈仓程是朋友了,这会总不能说他并不认识他吧?
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他绝对干不出来。
“好,你放心,他的死和你们无关,也不会牵扯你们的。”
“天气这样热,速度啊。”
老板娘说着赶紧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用手扇了下面前的空气。
这样大热的天气,死了人,听说人死了之后会大小便失禁的,必须用东西交肛门堵住,要拿什么呢?
他四处看看,实在找不到东西,就撕扯下一角床单部,剥下他的裤子,屏着气用布条塞进他的肛门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怎么联系到他的家人?这还真是一个难题,一面之交就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这个时候,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多管闲事。
一眼看到放在他枕头边上的包,顾子南顿时有了主意,出门在外的人身份证是必带的,找到身份证不就知道他家在哪儿了吗?
翻找了一会,身份证果然在。
茂原县金山乡红河村。
顾子南完全傻眼了茂原县是个以山为主的县,人称六山三水一分田,怎么联系他的家人?估计他们村连电话都不一定有。
人死了又不能等,气温高要不了一两天时间人都人臭的。
连夜晚把人往安西送,一边让人帮忙联系他的家人准备后事。
想到这里,顾子南立即来到旅社前台。
女老板取下戴在脸上的口罩问:“联系到他家人了?
“没有,大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得先去火车站买去安西的火车票,你让人帮我把他送到火车站。”
女老板摆了摆手说:“这可不行,他是死人啊?除非火葬厂的人运尸车,其他的谁会运死人?”
“大姐,我得先去买好票,我不能现在就带着去买票吧?我会付钱的,实话告诉你,他并不是我的朋友,我是看他可怜才让他和我一起住一晚上,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管他也是合情合理的。你要是连这点事都不愿意做,那我也不管了。”
顾子南说着假装要走。
他不相信,人死在旅社,旅社能脱得了干系?
“好吧,不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这事我就都帮你了,你得给我保密,不然以后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顾子南笑笑说:“这事能保得住密?你不是都报警了吗?大姐,我先去车站了,最好是连夜晚把他运到安西,晚上气温低,乘车的人也少,赶紧的啊。”
顾子南说完将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一个张纸上,又扔下一百元钱。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以后是不能再干了。
还好,晚上有一辆去安西的火车,也有坐票,买了两张票,又寻思着万一这一路上陈仓程因为温度过高有了气味,就到站前商店买了十几瓶冰镇的矿泉水。
刚出了商店,手机就响了,一定是旅社老板让人把尸体送来了。
这是在送瘟神啊,速度没的说。
顾子南四处望望,就看到一辆汽车停在广场中心,不停地按着喇叭。
顾子南刚到跟前,司机立即下了车。他大约四十岁出头,脖子上挂了根红色的带子,特别的显眼。
他一句话没说,打开后备箱就往边上一站。
“人呢?没带来?”
顾子真好奇他干吗要打开后备箱,那男子却说:“扶下来啊。”
顾子南才明白,这是把他当成货物了?
“你们怎么回事,干吗不放在座位上?这是人不是货物。”
“小伙子,这还不如货物呢。要不是老板娘一再央求的话,我才不稀罕挣这点钱。”
“我这可是一百元费用,快点,马上要检票进站了。”
顾子南口气很是不友好,一百元不是数目,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干。
“你这是要带着尸体坐火车?小伙子,你不怕被乘务员发现?”
“那当然了,我给他买的有票,这不犯法吧?快点,别磨叽了。”
“你这还不得把一车的人吓死?胆子够大啊。”
男子边说着边从后备箱将陈仓程从车上拉下来往地下一扔,迅速我上了车扬长而去。
顾子南一把扶起陈仓程的尸体,还好,人还没有完全冷却,将他的身子倚在自己肩膀上,进站、检票,毕竟是个死人,没有任何的意识,扶着太累了,干脆将他夹在胳肢窝里往前走。
上了车,他连忙将他放在座位上,将买的冰镇矿泉水塞进他的裤子里给他降温,看看周围的人仍然在谈笑风生,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王大中,这才想起来只顾着忙陈仓程了,竟然把他忘到耳梁背后了。
“王老师,我有些事得回安西一趟。”
王大中不满地说:“让你帮登记的旅社呢?你怎么回事?前脚刚到这里后脚就回去了?我已经替你联系好一处油田开发地。”
顾子南一听笑道:“太好了,你放心我处理完这件事立即返回。”
“子南,我告诉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人这一辈子错过了一次机会就永远没机会了。”
顾子南何尝不知道?
只是挣钱再要紧,好好做人更重要一些。他也可以将陈仓程陈尸野外,反正他和八杆子打不着。可是一瞅见他满是窟窿的汉衫他就觉得心酸的不行。
“我知道,要不了三天我就会回来的。”
挂了王大中的电话,顾子南立即给周永华打电话,让他马上帮他找到茂原县金山乡红河村的联系方式,然后开车去车站接站。
周永华立即就答应了。
他永远都是个好领导,是最好的朋友。
“查票了,把车票拿出来,同志。”
顾子南还想再继续交待周永华几句,一眼看到一名乘务员站在陈仓程尸体前冲着他大叫,立即吓出一身汗来。
“他睡着了,车票在我这里。”
顾子南将车票递给乘务员,小心翼翼地说。
乘务员看了看了他手中的票,指着陈仓程的尸体问:“他没事吧?脸色不大好啊。”
顾子南笑笑没说话,暗想,真是双鱼眼睛,连这都看不出来,一个死人,脸色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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