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眼神却充满了恶意。
薛巧巧挡住自己扭曲的鼻子,娇声道:“你不会是骗我吧?”
霍司州神情淡漠:“你不相信?”
黑眸沁着冷意,恍惚有些不悦
“当然不是。”
薛巧巧心脏狂跳,忙找补道:“我就是,就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司州,你保证你不会跟陆念在一起,只要你发誓,我就相信你好不好?”
怨毒扫过陆念,她催促:“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就当是让我安心,好吗司州?”
陆念低着头,神色苍白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心口闷疼,自嘲笑了笑。
她想,也许爱情真的能让人变傻瓜。
否则薛巧巧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霍司州甚至没喜欢过她,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呢?
也许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解决需求的工具,比没有生命的硅胶多点温度和真实罢了。
霍司州拧眉。
“你不愿意?你不肯说?”
薛巧巧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抓着刀恶狠狠抵在陆妈妈脖子上:“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你?连你也来骗我!”
精神状态及其不稳定。
“巧巧!”
陆念心惊胆战,生怕她不小心伤到陆妈妈:“你冷静点。根本不需要保证,霍总他根本就……”
“我说。”
冰凉的嗓音响起。
站在破旧厂房的中央,霍司州抬眼。
古井般的眼眸没有波澜,薄唇轻启:“我保证,以后永远都不会……”
他说得有些慢。
声音里沁着冷意,缓慢的语调优雅,犹如暗夜大提琴般动听。
陆念的心脏一阵阵抽疼,闭上泛红的眼睛。
哪怕心里知道真相,听他亲口说出来,她依然心如刀割。
陆妈妈在薛巧巧手上 ,她甚至不敢逃走不听,只能当自己是个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木偶人,站立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宣判。
看到她纸一样的面色,薛巧巧兴奋到浑身战栗。
目光灼灼地盯着霍司州,嘴角高高扬起,全神贯注等着他把话说完。
她现在很后悔。
就该把这段话录下来,以后反复播放。
肯定每次都能高兴得笑出来。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从没了玻璃的窗户翻进来,无声靠近她的背后。
薛巧巧一无所觉,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霍司州的身上。
眉眼不动,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倏然闭上嘴巴不吭声。
薛巧巧顿时急了:“继续说啊!为什么不继续说?你反悔了?”
霍司州抬眉,倏然勾起薄唇:“没人能威胁我。”
什么意思?
薛巧巧愣住。
就是这个时候!
身后的人影眼睛一亮,猛地加速朝着她横劈,试图夺刀。
“你怎么可以反悔?”
薛巧巧眼眶猩红。
即将如愿前一刻被打断,让她难受焦灼得要疯。
哑声嘶吼:“不许,我不许!你说,你说啊!不然我就杀了……”
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地上的阴影。
瞳孔骤然一缩,电光火石间她想明白了一切,满脸都是恨意:“你故意拖延时间,你骗我!你果然在骗我!”
紧急关头,顾不上别的。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伸手一把抓着椅子的靠背,连着昏迷的陆妈妈和椅子一起转了个圈,恶狠狠朝着身后推过去。
“阿章!妈!”
看到这一幕,陆念满脸空白,下意识大喊一声往前跑了几步。
没料到她会把陆妈妈当成沙包,谢之章表情一紧。
飞快把攻击的手势收回,强忍着被椅子尖角砸到腹部的疼痛,用力抓稳椅子固定住,没让陆妈妈摔在地上。
闷哼一声,他的额头疼出一层薄汗,腹部疼得快岔气。
人质被甩了出去,薛巧巧没多犹豫。
眼见陆念接近,她满眼杀意,直接把刀朝着人捅过去。
“陆念!”
“小念!”
两个男人同时怒吼出声,霍司州神情冰冷,阔步冲上前抬脚踢向拿刀的手腕。
这种时候,薛巧巧忽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不对。
不等细想,她已经迅速丢开刀。
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跑。
距离这么近,刀尖正对着陆念,她用力一扔很容易伤到人。
来不及追她,霍司州将刀子踢开。
将人一把拉到身边,沉声:“小心!”
“我妈她,她怎么样了?”
顾不上自己安危,陆念含着泪冲向陆妈妈。
“妈妈,你醒醒,你没事吧?”
哭着想解开捆人的绳子。
绳子被打成了死结,紧紧束缚在陆妈妈身上,把她苍白病态的肌肤勒出青紫痕迹。
陆念心疼得要命:“没事了,妈,没事了。我这就救你,你忍忍啊……”
陆妈妈若有所觉,眼睛抖了抖,眉头也皱起来。
还是没醒。
伤到了腹部,谢之章脸色有些苍白:“怕她发现,我把车子停在路上。我去开车,你们等我。”
霍司州颔首:“放心。”
这个“放心”包含的意思,两个男人都非常清楚。
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谢之章扭头去角落里找了根废弃的木棍作为助力。
刚把木棍捡起来,一阵可怕的轰隆声忽然响彻整个厂房。
“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伴随着疯狂的尖笑声,鼻子歪着的薛巧巧笑脸狰狞,癫狂地开着那辆车头损毁的车子冲进厂房。
油门踩到最大,径直朝着中间冲锋。
“不!小念!快躲开!”
温润从容的谢之章第一次失态,大吼一声。
陆念猛然抬头,刺眼的车灯径直照进她的眼底。
她知道,她应该跑。
可是……
鼻尖沁着汗水,来不及多想,陆念第一反应是把陆妈妈连人带椅子迅速推向安全地带。
陆妈妈毕竟是个成年女性,连人带椅子分量沉重。
陆念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整个人被惯性带着摔倒在地上。
车子飞速接近,她似乎能感受到车子带起的风,能看到滚滚车轮携带着钢铁巨兽,要将她碾压成肉饼。
幸好妈妈不会有事。
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陆念最后留恋地朝着霍司州的方向看过去一眼。
一滴清泪沿着脸颊滑落,她的心里涌上遗憾。
可惜,哪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然不敢向他倾诉自己的心意。
癞蛤蟆的龌龊心思,哪怕只是放到天鹅面前,都是在恶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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