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他,便把他引到这个地方。”荣六爷示意暗卫将山形图拿过来,指着其中一处山谷:“我的人带你往这里时,会让六皇子发现你,他定会追过来。不知沈三姑娘有没有这样的胆量?”
想到母亲和二姐这一路来的艰辛,想到刘僅数次对自己的无礼,她不想日后再受其侮辱,沈嫣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真的会中计吗?”
“会。”荣六爷说得肯定,这里给刘僅的情报只是一支小队的声东击西,主力军在西面,那边杀得惨烈,这边他自然会放松,这套计策本来就是为刘僅这种性格的人准备的。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果然如荣六爷所说那样,刘僅的暗探发现了沈嫣儿的踪迹,亲自带着人来抓她,待发现中计时已晚。
所有随侍被杀,刘僅绑在了柱子上,当见到轮椅上坐着的人时,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荣六爷?”
“给殿下请安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与太子竟然勾结?”
太子勾结?他配吗?荣六爷笑而不语,目光布满了寒霜:“殿下可知十七年前的暨山之乱主谋是谁?”
“本殿下怎么会知道?”
一米之外,荣六爷上下打量着这位皇子:“皇帝最为疼爱的儿子,这性子跟他真是一点也不像。太子也是个蠢的。”
“什么意思?”
“暨山之乱的主谋便是当今皇帝,如今,我要为我家人报仇。”荣六爷脸上尽是欣慰的笑意。
刘僅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面庞以肉眼可见的惨白。
荣六爷脸上难得地挂上笑脸:“我要把仇人在那块浸满了荣家所有人鲜血的土地上刮骨凌迟,让他痛苦地喊叫声慰荣家所有的亡灵。”
这一晚注定是漫长的。
沈婉青在军帐里一夜未眠,陆忱派出了好些人,依然没有接到母亲和妹妹,就连六皇子的信息也全无,她这下是无比肯定小妹是被六皇子抓了。
可暨山再大也就这么大,会去哪呢。
另一帐内,陆忱与太子,贺子骥连夜商量着事。
太子不停踱步,父亲只让他带一千羽林军,可他带了三千,为的就是将六弟剿灭:“绝不能让他逃出暨山,要不然,我这太子之位怕是不保了。”
“太子放心,周围都重兵把守,六皇子逃不出去。”陆忱看了边上的小南一眼,便见小南摇摇头,南面突袭的士兵还没有回来,而嫣儿也没有回来,派出去的人也没消息,要么是出了事,要么是荣家又瞒着他在做什么。
这里是暨山,十七年前荣家灭门惨案发生的地方。
天微亮时,一名士兵匆匆进来禀道:“太子,六皇子找着了,可是,可是......”
太子松了口气:“可是什么?”
“您去看看吧。”士兵不敢说,甚至惊惶未定。
三人出去,六皇子被抬着回来,身上盖着块白布。
死了?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原本就想杀了六弟,随后禀报父皇六弟反抗不小心被误杀,如今倒是省了这一事,然而,在他一手掀开刘僅身上的白布时,下一刻,突然干呕起来。
贺子骥赶紧扶住太子,在见到担架上的人时,面色都变了,那还是人吗?
御医被拉来,哪怕看惯了战况和死人,这一眼也让他脚下一软,软跪在地上。
陆忱闭眸,果然如他所料,这一切都是荣六爷所做,祭了亡魂。
当沈婉青知道六皇子的事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听说整个人都面目全非,身上都被野兽给啃光了。”
“真的假的啊?”
“我是没亲眼见到,但这种不可能有假啊。”
沈婉青一时半会也搞不明白六皇子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她只希望母亲和小妹没有出事,正这么想,嫣儿的喊声传来:“二姐。”
转身,见小妹跑了过来,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大哭。
荀氏也过来搂住了两个女儿痛哭不已。
徐立是松了口气,任务完成得很好,对着沈婉青道:“世子妃,幸不辱命。夫人和三姑娘躲在石洞里逃过一劫。”
“辛苦大家了。徐立,你替我谢谢羽林军兄弟们。”沈婉青说着扶着母亲和妹妹一起进了帐子。
母女三人好一会哭之后,沈婉青才问具体情况。
沈嫣儿这才哽咽着将事情一一说来:“六爷说,除了二姐姐,旁人都说不得。”
“我苦命的女儿。”荀氏心疼地看着小女儿,她不过体力不支睡了一觉,谁能想嫣儿竟然做了这般危险的事,从小到大,她一直护着小女儿,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为何要让她经历这一切啊。
沈嫣儿还有好些事没跟母亲说,比如荣家的仇,比如荣六爷的打算,还有,她回来时,荣六爷竟然跟她说,她以后将会是齐家未来的主母。
她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不,或许就是梦呢?醒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婉青拥着小妹,只要六爷没有伤害到她的亲人就行,别人的事,她不会去管,也管不着。
这是一个安静的白天,和无眠的夜晚。
次日便要起程回围场,春狞还在激烈地进行着,然而太子却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父皇交代,他有各种借口让六弟死,可死成这样的惨状,他既不忍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将人交出去。
羽林军里有他的人,他可以说为了安全起见才把羽林军都带走,可这么多人看着将六皇子抬过来,死状也被看到,他难堵所有羽林军的口。
“殿下,六皇子已死,确实不是我们动的手,您如实跟皇上说就行。”贺子骥道,这会他已经知道荣六爷亲自来了暨县,手段是真狠。这事上不仅太子要受责,连他和陆忱都难逃:“羽林军首领亦是看在眼里的。”
“殿下,羽林军曹首领的话皇上定会信的。”陆忱亦道,曹首领可不是他们的人。
太子殿下一咬牙:“先别书信给宫里,将六弟装棺,让父皇自己看吧。”
贺子骥与陆忱互望了眼,太子也是狠人啊,明知道皇上对六皇子极为宠爱和看重,这模样让皇上自己看,后果怕是不会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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