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反应得快,虽然让你三妹妹受了一些委屈,也算是让端王妃消了气。”沈正平还是挺满意的,二女儿成亲后做事稳妥多了。
“我嫣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亏她想得出这种馊主意。”荀氏到家时看清女儿胳膊上的瘀青,心疼得不行。
“要不是婉青这把事变成了两个孩子打闹,嫣儿一点伤都没受,只是郡主一个人吃亏的话,端王妃必会迁怒在你我身上来,到时传出一个不善教养儿女的罪名,整个沈家都会被牵连,嫆兰在伯爵府也不会好过。”沈正平重声道。
荀氏冷着脸没说话。
“二姐姐成亲之后,变得好聪明。”沈嫣儿听父亲一分析,好奇地看着身边的二姐,早上的事,二姐虽然那样说了,她只听了那么点进去,在她心里,二姐的分量可没这么重,只是郡主确实太盛气凌人了,她一个怒气上头,又见大姐来撑场面了,才敢这么做的。
“我也是没办法了,那么多人看着,大姐没法做什么,小妹又被这样欺负,郡主那样的脾气,要是不消气,怕会闹大,情急中才想出这么个笨办法。可我也没想到,郡主身边的婢女们敢这么对小妹。”沈婉青道,也亏得这些婢女们这么一出。
“狗仗人势。”荀氏气道。
“行了。”沈正平问道:“过些日子是老端王妃的大寿,礼可准备好了?”
“你还要去送礼?”
“这是自然。端王妃都说了只是孩子间打闹,就不会再追究。若早知道有这事,当初我也不用让大姑爷为我牵线。”沈正平笑着说。
沈嫣儿撇了撇嘴,在父亲眼里,这些关系可比她这个女儿重要得多了。
“听说,”沈正笑看着二女儿:“陆忱送了小世子一匹马,小世子喜欢得不得了,还允他能出入端王府帮他驯马。”
“相公是送了小世子一匹马,至于别的,女儿早些回了婆家,并不知。”沈婉青没忽略掉父亲眼中的高兴,原以为把她叫回婆家是因为小妹的事,看来,父亲真正想问的是陆忱的事。
沈正平笑道:“子骥说得对,咱们这个二姑爷是个有出息的。”
此时,曲妈妈走进来:“家主,主母,乌苹来了。”
“快,快叫她进来。”荀氏着急地说。
一名十六七岁的婢女走进来:“婢子见过家主,主母。”
是沈嫆兰外屋的婢女,沈婉青知道大姐内屋的婢女都被赶了回来,沈家又不能再送婢女过去,外屋的婢女就当内屋的使了。
“伯爵夫人可有骂嫆兰?”荀氏担忧地问。
“娘子放心,伯爵夫人教导大姑娘处事,并没有骂责大姑娘。”乌苹道。
荀氏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看你担心的,这不是没事了吗?”沈正平心情大好,起身:“时候差不多了,走,用膳去。”
沈婉青吃了一顿饭,还得了两条肥鲜的花鲢,沈家又用马车送了她回去。
就在转了个弯时,马车突然停下。
“二姑娘,是乌苹。”马夫道。
沈婉青撩起帘子,便见乌苹朝着她福了福:“二姑娘安,大姑娘本想让奴婢明天去二姑娘家里传个话,今晚见到了,婢子便在这里等着二姑娘。”
“大姐让你跟我传什么话?”
“大姑娘说,等二姑娘有了空闲,去她那里一趟,姐妹之间好说个体己话。”
“知道了。”沈婉青点点头,估计是她说的那句话起了作用,发生了这么多事,作为女主,沈嫆兰怎么着也该怀疑点什么,这么多事都是从宁家来了伯爵府后发生的。
回到陆家时,陆忱还没有回来。
祝氏见到两条这么大的花鲢,笑得合不拢嘴,这鱼平常可是极难买到的,当下让秦氏给缸里蓄了水,好好养着。
“阿奶,我想玩鱼。”小虎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伸手就要玩。
“水冷,小心生冻疮。不许玩,玩死了怎么办?只准看。”
“好吧。”小虎儿一脸可惜,见阿奶转身了,一手伸进缸里戳戳鱼头。
陆忱回来时,沈婉青正围着洗澡桶画着什么。
“回来了?”
“你做什么呢?”陆忱将外衣脱下挂在衣桁上。
“相公。”沈婉青起身拉起他到桶边:“我想在这里开个口,用空心的竹子通往墙外,这样每次洗澡就不用你倒水又冲洗了。”冲洗也是个力气活啊,她力气有限,总让陆忱处理,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陆忱想了想:“等我空下了就做。”
“谢谢相公。”
妻子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陆忱忙别过了视线,来到桌前,见桌子上放着一张大红纸,是成亲时包东西用过的,密密麻麻地画了什么,还挺有章法:“你画了什么?”
“不是要开铺子么?这是药铺的修缮图。相公,修缮的师傅你可有认识的?”
“有。这些你不用操心,还有药铺掌柜的事我也在打听了。”
沈婉青越发觉得嫁给陆忱是嫁对了,感觉不管她要做什么事,他都能提供帮助,虽然性格看起来有点儿冷淡,可为人实在啊。
这眼神,比在早上贺家庄子里看他的时候还亮几分,既是在居室里,也就随她看,陆忱被看得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多谢岳父送的两条花鲢,对了,这个给你。”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
一共六张,六百两,正是卖马的银子,沈婉青愣愣地接过,看着这银票,又看了看陆忱:“六百两?”都给她?
陆忱轻嗯一声:“三年前,杨松在走镖时遇到塞外的马商,马商手底下有一匹好马,杨松就用一匹母马去偷了种,小马生下后,杨松就送给了我,我一直把它养在镖局里,没想到会被世子看上。”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是净赚了六百两银子?”
见妻子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陆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三年的养马费用,也要几十两吧。”
还是等于平白就赚了六百两啊,沈婉青喜滋滋地从床头拿出小匣子,把银票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若药铺的银子不够了,这些银子你随意支使。”
这已经是陆忱第二次说了,沈婉青突然有种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给他生娃的冲动,呸呸,千万别一时冲动变成恋爱脑,想是这么想,嘴角的笑弧扬的老高:“相公,你真好。”
陆忱脸微红:“我们是夫妻,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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