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承在空中一个翻身,直接抱住了尖叫的女人,双脚勾住崖下伸出的树干,一个打挺,俩人终于头顶天脚朝地了,伸手随手一抓,抓住一根藤蔓。
藤蔓不吃重。
下一刻,双双跌入崖底直接昏了过去。
沈婉青是被疼醒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茂密的枝叶,整个身子一动,顿觉像是散发架,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有些知觉,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腿应该是骨折了。
不远处躺着荣承,他的肩膀被枝杈贯穿,一手都是血,手掌几乎能见白骨。
“荣承?”拉住她的竟然是荣承,沈婉青艰难地爬到他身边,伸得探息的手都在颤抖:“你别死,别死。还有气息,幸好。”
沈婉青松了口气,想着办法从旁边挑了几根树枝将自己骨折的腿给绑好,这才叫起他:“荣承,醒醒,快醒醒。”
荣承睁开了眼睛,见到眼前的人:“你死不了吧?”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啊。”沈婉青哽咽道。
荣承艰难坐起,看到肩膀上贯穿的树枝,深吸口气一点点拔出来丢弃,再从怀里掏出一小白瓶递给她:“你来。”
沈婉青接过小瓶子:“你的腿?”
荣承的腿伤得比她还要重。
荣承捏了捏腿骨,幸好只是骨折,听得咯噔一声,骨节归位,整个人是疼得脸色白如纸。
看着眼前这张清贵冷峻的面庞因疼痛五官扭曲在一起,沈婉青没有任何犹豫,打开小白瓶,将里面的药粉一一撒在他身上的伤口,撕下外衣给包扎好,又捡了不少的树干固定他骨折的腿,随后坐在旁喘着气。
真没想到,荆棘丛后面会是悬崖,沈婉青打量着周围,到处是参天古树,压根没有什么路,时不时地能听见动物走过的声音,一个响动就让人提心吊胆,生怕是野兽。
“我们得早点离开这里,要是入了夜,怕是走不出去了。”沈婉青道,没人回应她,转身一看,荣承正在调息。
看着这张疏淡写着生人勿近的脸,他的眉眼清隽,许是生存的环境过于危险,哪怕闭眸调息,神情充满着防备。
他在抓到她时便应该知道下面是断崖了吧,竟然没有放开她。
因着几次俩人同生共死,再加上荣家与陆忱的关系,尽管明知只是权衡利弊而已,沈婉青心里对荣小总裁是多了一份亲昵的,那种同袍之情很难说清,再加上这次又是一次同生共死。
荣承睁开眼睛时,见到正看自己看得出神的沈婉青时,心里突地紧张,苍白的脸微微红了下:“你看着我做什么?”
“如果没有你,我这次怕已经见了阎王。谢谢。”沈婉青道谢。
“一句谢谢就够了吗?”
沈婉青冷哼一声:“其实你谢我差不多,要不是为了你的文定之人,我压根不会在这种鬼地方。”
“什么文定之人,关姑娘只是一位世伯之女。”荣承赶紧澄清。
“六爷可是看中了她作为荣家未来的主母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荣承沉默。
沈婉青看着头顶斑驳照射下来的太阳光:“现在应该是正午了,这个时间太阳最猛,可落在这里也只有这么一点。咱们要尽快离开。”
“你背我?”
沈婉青扭头看着他,无语地伸手比了比彼此的个头:“我背得动吗?”这小子比陆忱都要高了,这古代人均不高,也亏得荣承陆忱都是重要男配,有颜有财又有身高。
“我再坐一会。”
沈婉青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会这么说定是伤得重,有些伤她看不到而已,此时他这手还有肩膀,绑的碎布早已被血浸湿:“你傻啊,应该放开我,而不是一起掉下来。”
荣承想也未想地道:“我担心你。”
这话一出,俩人同时一怔。
四目相对,荣承这一次没像以往那样冷着眼回视,而是避了开:“愣着做什么?不是要走吗?”说着,起身,然而起身了几次都坐了回去。
沈婉青将方才捡到适合做拐杖的树枝给他,自己弄了根,一把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起来。
仅仅是扶,便用了半盏茶时间,沈婉青心陡沉,荣承的伤比她想的要严重。
辨了下方向,枝叶茂盛为南,树皮光滑一面亦为南,俩人蹒跚地朝着南面而走。
见荣承走几步便要喘几口气,沈婉青寻思着坠下时,这小子是拿命在保护她,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想让他太过疼痛,问道:“荣承,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说实话。”
荣承满脸不自在,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直接地问他:“要点脸不?你以为你是谁呀?”
“你这是恋爱脑,明白吗?”
荣承冷哼一声:“什么是恋爱脑?”
“就是不顾自己要做的事,为了男女之间的那点风花雪月抛弃所有,甚至自己的小命。像你这个年纪的人,特别容易恋爱脑。”沈婉青道,不过这也是年轻人必经的一个过程,她也经历过。
荣承停下脚步,冷着脸看着她,想噎回几句,话又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半天憋出一句来:“你想得可真美。”
沈婉青叹了口气:“谁让我人见人爱呢。”
荣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反正你别喜欢上我,去喜欢你该喜欢的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身边女人认真的目光,荣承沉默。
两人走了许久后,沈婉青也撑不住了,坐下来休息,此时,荣承问道:“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呢?会喜欢我吗?”
沈婉青脸上未露,心里是震惊的,竟然这么问她怕是心里真对她有几分心思,斩钉截铁地道:“不会。”
“为何?”
为何?这还用问吗?沈婉青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生活。”
“那陆忱现在的生活与我有何不同?”
荣承清冷幽深的目光中清晰倒映着她拄着拐杖狼狈的身影,沈婉青坚定地道:“当然不同,在他这里,我能做我自己。”
这也是她爱陆忱的原因,从成亲那天他便告诉她做自己就行,尽管他们总能遇到各种阻碍,但陆忱依然做到了。
说到陆忱,这个女人眼中就有光,荣承心里不屑,在他这里,她也能做她自己,没好气地道“那我以后不救你了,你直接摔死吧。”
沈婉青:“......”不爱倒也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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