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是荣家的新身份?
所以陆忱才要这般保护住谢家。
这么一想,沈婉青可躺不住了,边穿衣服边想着一件事,这个谢承不会就是荣家小家主吧?
那小家主她见过,长得普普通通,全身杀气极重,怎么可能会是谢承?穿衣的动作一顿,沈婉青一脸复杂地喃喃:“要是先前的定安和谢承都是荣小总裁的话,摆明就是用了易容术了。”
踏春那天,她还拉着当时的定安去了龙须峰绑架她的地方看过,当时觉得他的身影和那位荣家小家主就很像。
打死她都没法把俩人联系在一起啊。
她竟然和一个曾要杀她的人相处了这么久。
打开门时,寒风让沈婉青冷静了下来,很多事陆忱既然不能跟她说,定是荣家那边约定好的,她若突然知道了,荣家可不会管是不是她猜到的,都会怪在陆忱身上,所以,这事她得当不知道。
灶房里,祝氏,秦氏,梁氏三人正在排着正月里走亲戚的事。
“老三媳妇,你大嫂二嫂是初二和初五回娘家,两边的亲家都是在初三和初六来家里做客,你怎么说呀?”祝氏问,“早点定下得买菜。”
“我也初二回娘家。”沈婉青道,这日子去年回时就定下了:“至于来这边的日子,我得回去问父亲母亲。”
想起去年的事,祝氏语调有那么点不快:“老三如今是个举人,在大理寺任参军,咱家的门槛也配得上沈亲家的靴子了吧?”
“娘,您说什么配不配的,我父亲母亲要是那种人,会把我嫁给陆忱吗?您把相公教的这般好,他们喜欢都来不及。”沈婉青笑道:“今年父亲母亲正月里要还是像去年那般忙来不了,您可别往心里去,族里的事确实是多。”
今年一定会来。
祝氏心里受用,老三媳妇别的不说,这嘴是会说的。
“娘,”秦氏踌躇了好半天了,趁着大家都在,是个好时机,开口:“我也快生了,生了孩子后,家里的活就都落在娘身上了,前几天我跟婉青商量了下,请个老妈子来帮忙做故事吧。”说完,佯装收拾桌子,不敢看婆母的眼睛。
祝氏愣了下,嗓门一下子大起来:“你想得出,家里什么条件,能请得起老妈子?你们自己不就是老妈子吗?你坐月子带孩子那些日子,活就叫老二和老三媳妇做。”
梁氏听到请老妈子,心里正不乐意花这个钱,听到婆母如此说,更不乐意了:“娘,我还得去芳菲楼干活呢,而且,我现在接触的布料可不是以前那种粗布,你看我的手,”伸出变得细嫩好看了不少的双手:“要是再变得粗糙,很容易勾丝的,那可得赔不少钱。”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的手金贵得都不能干活了?”祝氏生气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梁氏如今接触的人多面广,胆量比以前大,挺直胸膛,“我同意大嫂和老三媳妇说的,家里请老妈子。”
只要说到出钱这种事,家里免不得要争执吵架,且婆母瞪眼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这事是那天自己跟大嫂提出来,沈婉青道:“娘,你想啊,我有药铺要看,二嫂是芳菲楼的成衣师,我们每个月都在赚不少银子,可如果让我们自己做家事的话,这银子就赚不了。请人做家事只要从我们赚的银子中拿出一部分就行,您这般精明,这账肯定算得比我们还要清。”
对上三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祝氏冷着一张脸,这种一目了然的账还要老三媳妇来说?她自然算得清,她是怕母鸡啼鸣家宅不宁啊。
且不说老三媳妇如何,老大和老二媳妇是她能拿捏的,一旦到时她拿捏不住,两个儿子又如此平庸的,到时会不会被嫌弃?女人凶悍,唠叨都是为这个家好,不算事,哪怕懦弱无能也可以教,可要是嫌弃了男人,这个家迟早乌烟瘴气,说不定还鸡飞蛋打。
“娘?”沈婉青见婆母神情还挺凝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想一想。”祝氏冷着脸出灶房。
沈婉青不解,这么好盘算的事有什么好想的?
“心疼银子,却永远不会心疼我们。”梁氏轻哼了一声,她嫁到陆家这么多年,就没见婆母心疼过她。
陆大哥和陆二哥听到老娘的大嗓门时已经在灶房外听着,这会走进来。
“现在老三是个举人老爷了,请个老妈子也不是不能的事。”陆老二道,加上莺莺忙,他有时先回到家还得帮着做家事,有了老妈子帮忙,他也能轻松。
陆大哥也支持,婆娘要生娃,有老妈子在,他和娘就可以更好地照顾婆娘了。
“就你那点银子,你请得起吗?”梁氏没好气的看着丈夫:“有本事,你把每个月交给娘的银子拿回来。”
“拿回来干嘛,不还有你在赚嘛,都一样。”陆老二高兴地说。
梁氏冷哼一声。
大年初一的太阳极好。
陆老爹,陆忱,周定安三人正坐在柴房门口晒着太阳,边说话边看着小虎子玩烟花。
“年年岁岁有今朝,岁岁年年长欢喜,人生也就圆满了。”陆老爹笑呵呵地说:“做人啊,随缘,随喜,随乐,就是大满。”
“爹说得是。”陆忱应着。
“姨父,有随喜随乐,可有随悲,随痛?”周定安问:“喜和乐,都能让人欢喜,自然可以随缘,那悲和痛呢?”
陆老爹笑着说:“那说法又不一样了。喜乐,自然是随喜,随乐,可悲痛,那就是处险而不惊,遇变而不怒。只有这样才能以不变应万变。说书的都是这么说的。”
陆忱和周定安看了老爹(姨父)一眼,点点头。
此时,小虎子玩烟花也玩腻了,跑到陆丽香居室拍门:“姑姑,你打扮好了吗?咱们去街上玩吧。”
陆丽香正在打扮:“再等一会,很快就好了。”
“你说了都半个时辰了。”小虎子很生气,继续拍着门。
陆丽香只得打开门:“喂,你不许进,你都九岁了,也该要避嫌了。”
小虎子踏进的一脚又迈了出来:“我现在读书了,道理也懂。”话音刚落,两只脚都迈了进去:“我就偏进去,你来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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