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能一起回家了?”
“大理寺有时会忙,不忙便与你一同回家。”
两人相视一笑。
康安桥是大昭建国初年所造,透着一股子雄奇的古朴气质,桥身很长,流畅的线条之中都是精美的雕刻。
让沈婉青惊喜的是,酒楼就在桥的附近,是二层小楼,比那望桥楼要小一些,门面看起来很普通,因要卖掉,已经没有经营,一楼的桌椅都靠边收拾好了。
屋内的格局让沈婉青很是喜欢。
“陆相公,你来了?”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从二楼走下来:“这酒楼我可是老友价啊,你到底买不买?要是不买,我可卖给别人了。这位是陆娘子吧。”
沈婉青礼貌地福了福。
“今天来此,便是来付银子的。”陆忱笑道。
男子很高兴,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契据:“那行,契据我都准备好了,你看一眼。”
陆忱接过给了阿青。
见陆娘子看得认真,男子心里感叹,本来要把小酒楼改成收集情报的据点,结果,东家又要卖给自个妻子开酒楼,他只好配合。
这是夫妻闺中的乐趣?
沈婉青看了遍又交给陆忱,笑着道:“我去楼上看看。”
“好。”
“陆娘子请,尽管看。”
二楼以为会小,意外的宽敞,这酒楼小归小,比起旁的宅子却高出了好些,且有两处凭栏,一侧面对康安桥,桥上桥下水嬉声,聊天声,小贩小摊吆喝声,尽收眼底耳中,处处人间烟火。
另一侧是昭城风光,宅屋起落。
沈婉青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处,那应该是个大宅子,里面的园子有着苏式林园的错落,那假山石林,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园林旁边的宅子是废弃了吗?有些荒凉。
半个时辰后,一手交钱一手交房。
时候不早,陆忱先去了大理寺。
“走路累,康安桥下就有牛车。”
“知道了,我先熟悉熟悉这里,待会就去药铺。”
沈婉青目送着陆忱离开后,拿出铜锁在阳光下看着,她现在既有了药铺,又有了个小酒楼,生活真是太有奔头啦。
一腔干劲啊。晚上得好好策划一下酒楼怎么开才行。
至于现在,去摸摸周围开了哪些铺子,看看来往行人的多少,她好心里有个底。
不过沈婉青避开了去药材行的那条巷子,她先前走错过那里,最后竟然来到了那破旧不堪的荣宅面前。
想到这荣宅,她就会想起那晚差点被荣家小家主所杀的一幕,下意识地不想接近。
又想到了方才在楼上看到的那假山玉石的风景,心里头闪过一丝怀疑,不会这么巧吧,不可能,方向不一样。
此时,沈婉青突然站定,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扇大门前,说是大门,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后门,整头门都是破损的,望进去,能看见杂草丛生,哪怕是在大白天,也透着一丝阴森。
这门,这不是元宵节那晚,她和周定安被人挟持进而关在这里的那个地方吗?当时,兜兜转转了很久,那老妈子和一男子就是把他们推进了这里,随后陆忱和徐大哥来救了他们。
“这门有什么好看的吗?”一男子的声音传来。
沈婉青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两鬓发白,眉目清冷,双腿上盖了薄毯,身边跟着两名随侍,其神情亦不是太亲近人。
“只是觉得有些荒凉。”沈婉青平复了下心情。
“十四五年没人打理,能不荒凉吗?”
这跟荣家出事的时间差不多啊,沈婉青道:“这宅子看起来很大,这般荒凉着可惜了。”
“这宅子的主家几十号人都被杀了个精光,世人觉得晦气,都避着走。”
除了荣家,没再听说还有几十号人都被杀了,沈婉青不敢相信,荣家有这么大吗?她刻意避开正门,离这里隔了好几条巷子啊。
“不知这宅子原先的主人姓什么?”
“荣。”
男子冷看了眼沈婉青下意识紧扣在一起的手,做了个离开的手势,随侍忙推起轮椅。
走了不远,随侍开口:“六爷,陆忱把那间酒楼交给了陆娘子打理,看来,他对这娘子是上心了。”
“他上心的人越多,软肋也越多。这是做大事者最为忌讳的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承儿和这个女人可有见过面?”
“有。”
荣拓拧眉:“家主也十四岁了,让相涿带他去万木春几次,作为男人,只要看遍世间绝色,又岂会去在意这种姿色平庸的女子。”
“是。”万木春是青楼,里面绝色的女子皆是荣家挑选出来的,能服侍家主的自然是身子清白且是绝色中的绝色。
沈婉青哪还敢在此地多留,匆匆离开,尽管她这样的身份和荣家不会有什么干系,可总觉得能远离就远离得好。
药铺这会有些忙,桂伯和罗锋在忙着抓药,伙计富贵也忙前忙后的。
“东家,你可来了。”桂伯虚推着沈婉青到一旁:“方才陆二嫂娘家的大嫂梁娘子来抓药,抓的还都是补药。”
“怎么了?”
“她说药钱记在陆二嫂账上,可这药钱不少,被我给拒了,她说东家没把陆二嫂放眼里,还说这是陆家看不起梁家人,骂骂咧咧地走了。”桂伯道。
“我知道了。”这事先前已经有过一次,因是二嫂自己来的,桂伯说不过她,也就给了。她原先是打算跟二嫂聊一聊,又想着估计就这么一次,还是算了。
谁能想,梁娘子会厚着脸皮打着二嫂的名号来。
桂伯说完,又去忙活。
傍晚时分,闪过几个闷雷,看来晚上会有大雨。
见没什么客人了,路上行人脚步都匆忙,估计是想着趁下雨前回家,沈婉青让桂伯和罗锋早点关门。
才回到家里,天空就下起了雨,还是豆大的雨,原先只是零散几颗,紧接着哗哗而下。
“这雨真是说下就雨啊。”秦氏匆忙从灶房跑出来要收衣服。
“大嫂,我来。”大嫂有孕在身,沈婉青担心她滑倒,跑进雨里收衣裳。
此时,梁氏屋室的门打开,见到沈婉青,嘴一撇,又重重把门关上。
“一到家就发脾气,也不知道谁惹她了。”秦氏用手掸去沈婉青肩上的发上的水珠,朝着梁氏喊:“莺莺,衣裳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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