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个正常的礼数,吐谷浑都护的级别顶多和呼延大将军是相等的,两人如果要是有什么事情进行会谈的话,两人可以站着拱手施礼,这也算是能说得过去。
吐谷浑如果是一个单独的国家,那么米都可汗在这里也就最有面子,可现如今吐谷浑已经变成了大唐的藩属国了,所以他甚至连这两人的地位都不如。
在呼延大将军的心里,禄东赞是吐蕃国的丞相,自然比他的地位高,那也要比吐谷浑都护的地位高,你怎么能够躬身行礼呢?即便是不下跪的话,你弯腰也应该弯的深一点吧。
“丞相大人不是才刚刚回到吐蕃吗?怎么又回到这里了呢?想来也对了,长孙大小姐马上就要进入吐蕃,是不是准备前去迎接呢?如果要是这样的话,老朽先去准备一番。”
曾大人貌似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其实全部都是演的,他怎么能不知道禄东赞为什么回来呢?纯粹是因为想要和自己订立和平的边界协议,又或者说得到自己的保证,在这期间大唐军队不会越过边境线,说白了也就是签署一个互不侵犯条约。
“那都是儿女情长的小事,本官身为吐蕃国的丞相,怎么能天天计较那样的事情呢?等到长孙小姐来到这里的时候,在下再过来迎接也不晚,这次来到边境地区纯粹是因为国事。”
李象听这禄东赞正人君子的样子,内心当中一片耻笑,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在长孙大小姐的帐篷外面卑躬屈膝的如一个舔狗一样,结果当着别人的面儿又变成正经人了,你这个变脸的技术应该登台演出才行。
“不知是何国事?”
曾大人不明所以的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个焦急的样子,禄东赞仔细的观察着这位老先生,并没有从这位老先生的脸上找到任何破绽,看来虽然有商人回去,但那些商人想的全部都是赚钱,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并不愿意关心,大唐朝廷也不知道吐蕃内乱的事儿。
“上次因为我国和吐谷浑之间的摩擦,所以在边境地区驻扎着不少的军队,这对于你我双方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对于吐谷浑也没有什么好处,在下奉了赞普之命,特来与你们大唐协商,看看是不是把各自的军队撤回去,又或者说后撤一定的距离,不要在边境附近剑拔弩张,这对于我们三方来说都不好。”
禄东赞的话让旁边的大将军佩服得不轻,人家凭什么能够当丞相呢?咱为什么只能当个带兵的将领呢?这就是咱和人之间的差距。
明明是我们兵力不足了,要把军队调回去打叛军,但我们还得说出另外一个理由来,同时还得让你们感觉到你们自己有好处,根据他们所得到的情报,长安城有很多官员不愿意在草原上驻扎军队,就是因为这一批人花不少的钱,虽然是吐谷浑负责这一部分钱,但他们还是觉得如割自己的肉一样,还不如让吐谷浑把这一部分钱送到长安城,他们可以改善很多的事情。
“丞相大人真是为民所想,按说在下不应该有任何的想法,应该和丞相大人一起退兵才是,但在下仅仅是吐谷浑都护,在这里还能够说得上几句话,可如果要是到了长安城的话,哪里有在下说话的机会呢?所以请丞相大人稍微宽限一下,在下回去之后立刻修书一封,马上就让人送到京城看看皇上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意思。”
曾大人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打太极拳了,反正你说的这个事儿不小,牵连到边境驻军的问题,吐谷浑都护的权力也不小,但却没有办法决定这件事情,我只能是给你去办事儿,但给不了你任何的回答,一切都要看圣裁。
对于曾大人的回答禄东赞很显然是不满意的,不过也提前想到了。
“曾大人说的对,在下自长安城而来,自然是很清楚你们的办事方式的,但两国军队经常在边境待着,难免会有一些摩擦,前几日已经是死了两个人了,我们即便是不撤军的话,那能不能往双方的境内撤一段呢?在下认为五十里就行。”
禄东赞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们往高原上撤五十里,那也就离开了这一片开阔地了,咱们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但吐谷浑这边是平坦的草原,哪怕是向后撤一百里,你们还是能够看得见,这很明显是吐谷浑这边吃亏。
“请丞相大人海涵,在下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驻军平时的时候听我的,但涉及到这种关键性问题,必须要看皇上的圣旨和兵部的公文,二者缺一不可,在下立刻就让人飞鸽传书,速度也是很快的。”
曾大人咬死了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如果要想看到结果的话,那必须得等着我们皇上的答复才行,不管这个速度有多快,禄东赞的心里都明白,来回至少得一个月的时间。
禄东赞在这件事情上又做了一些其他的解释,但很可惜曾大人就是不松口,只是推说自己没这个权利。
一张协议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军队往后撤一下,哪怕是撤出去五十里,对我们来说也有一个准备的时间,可如果要是在边境附近就这么呆着的话,那就如饥饿的老虎时刻盯着你一样,只要你稍微有点放松,没准就变成老虎肚子里的食物了。
可现在根本达不到原来的要求,禄东赞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够和曾大人这边缔结一个协议,也就是双方保证不侵略对方的领土,做万世兄弟。
当禄东赞把这个话说出来的时候,呼延大将军都感觉到有些屈辱。
这不就是求和吗?
证明我们双方之间的实力差不多,以前我们还能够威胁到你们的存在,现如今这话从我们嘴里说出来,平白的比你们矮了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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