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伏诛,剩余城中零散的势力也尽数被捕。
徐光带着手下,将人尽数押往城门之外,这些人会被统一处决。
除开这些人,城中剩下的便是战死的兵士。
放眼望去,遍地深红,尸骨堆叠,将士们死不瞑目,只盼着能够见证胜利的一刻。
然功成之时,他们却再也不得见。
陈铭沉声吩咐道:“邓安,着人为将士们收敛尸骨。”
邓安领命而去,带人开始收整城中乱象。
陈铮此行,乃为夺回并州,所带的人马不在少数,但已经尽数被自己消灭。
皖南三州虽说地方颇大,但毕竟人数有限。
之前重伤追兵十几万,此次又收下陈铮手中的八万人马,楚沧海定然元气大伤。
就算他手中还有人手,想必也不会太多。
至于秦王,现在自身都难保,更何谈与楚沧海联合。
舅舅那边应当也用不了多久,只等他收服秦王,然后与自己汇合,两相夹击,不用多时就能拿下楚沧海。
楚沧海如今孤掌难鸣,不过是困兽之斗!
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但将士们依旧忙碌不停,还在为最后的清理而奔劳。
待得血气尽散,也是时候为城中迎回些人气了!
陈铭缓步向前,朝南而行。
“迎百姓归城!”
一场战争就此散去痕迹,唯有地面残留的血迹,印证了它的残酷。
将士们整齐的步伐踏过,扬起的尘土却逐渐将这些血迹掩埋,一切又将恢复至平和美好模样。
看着忙碌的将士们,陈铭精神一振。
大家连续奔波多日,也是时候犒劳一下众人了!
“韩仓,着人准备膳食,朕今晚设宴款待众位将士。”
“另外百姓们归城之后,也告知他们,今晚军民同乐,庆祝并州恢复生机。”
韩仓笑眯眯的一一应下。
“奴才领命,陛下您就等着吧,知道劳累这么多日,您也辛苦了,奴才亲自监管,您只管等着便是。”
“对了,太守府中一切完好,奴才这就着人准备,您可以好好收拾收拾了。”
陈铭心中阴霾一扫而尽,步子闲散,缓步向太守府行去。
戌时正,在陈铭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人群随行,一起走向并州东城门。
东城门外,徐光带着将士们面目严肃,侍离两侧。
中间则是一个极高的土堆,上立一块崭新的巨碑,“大夏英雄纪念碑”几字沉重凝实,仿佛一位勇士矗立此处,遥望并州。
不多时,陈铭带领众人出现在碑前。
因帝王之尊,陈铭未曾弯腰,而是直接将杯中酒洒于碑前。
随后他转身面向众人,严肃而沉重的说道:
“此次大战,大夏损失了许多的英雄男儿,但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从此以后,并州不必再受逆党的迫害。”
“朕相信,以后大家都能越来越好!”
“今日这些英雄男儿就埋葬于此,朕为他们立碑纪念,相信这些英魂定能护佑并州,往后再不受战火侵扰。”
邓安连忙俯身,朝着石碑一拜,手中酒倒下。
“英魂安息,护我并州!”
百姓以及其余将士们纷纷转向石碑,肃穆一拜,手中酒尽数倾洒在这片土地。
震天撼地的呼声响彻并州上空:
“英魂安息,护我并州!”
祭拜完成,陈铭看向面前这些百姓,朗声说道:
“此次拿下逆党,众位将士居功甚伟,朕今日特地设宴,款待众位勇士。”
“另外也要感谢城中各位,将士们能够成功在城中布防,少不了各位的帮忙,只有军民一体,拧作一股绳,我们才能打赢这场硬仗。”
“韩仓,着人献上饭食,今日我们就再在此设宴,不醉不归!”
“在此处,也算与这些牺牲的兄弟们同乐,好让他们看看,如今的并州,是一个繁荣安乐的州城。”
第一次听说能够与君王同宴,百姓们停顿一瞬,随后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欢呼声。
“多谢陛下!能与陛下同乐,是我们的荣幸!”
“有陛下为我们清除逆贼,并州定会越来越好。”
“来来来,这杯酒我们敬陛下,感谢陛下为大夏做出的所有!”
众人齐饮,共庆并州收复。
随后宰鸡烹羊,珍馐美馔陈列其中,阵阵笑声传出很远,回荡在并州上空,点亮了这漆黑的夜。
……
锦州,直至夜深,才有一队人马万分狼狈的赶回城中。
甫一下马,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往楚家老宅中。
楚沧海负手在厅中等待,周围五六名将领亦是万分心焦,面有愁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呼声,几名兵士浴血而归。
尚未进入厅中,便哀厉的说道:
“相爷,不好了,殿下殁了!”
楚沧海脚步猛然停下,双目欲裂,凑近那人身前,厉声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铮儿怎么了?”
“回禀相爷,殿下殁了。”
兵士满脸悲痛,十分沉重。
楚沧海猛然起身,口中喃喃道:“不可能!铮儿可是带了八万人马,怎么可能会出事?”
说完他转身走向那兵士,一脚将人踹翻。
“莫在这里胡说!滚!”
魏凌连忙上前拦住楚沧海,沉声劝道:“相爷冷静,听他怎么说。”
楚沧海被拦,这才停下,双目阴沉的盯着那兵士,仿佛随时可能将他吞噬。
魏凌这才住手,忙询转身询问:“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殿下带人冲入城中,中了陈铭的埋伏,全军覆灭。”
“我们勉强逃脱,本想借机救殿下出来,不曾想陈铭竟然将城中的人尽数斩首,殿下也因此殒身。”
“是我等无能,请相爷责罚!”
这般说完,楚沧海身体陡然一旋,差点晕倒,幸好被魏凌扶了一把。
陈铮殒身,而他带领的八万人马,也化作飞灰。
自己多年心血毁之一旦!
楚沧海双手握拳,指甲紧紧掐入肉中,这才稍稍能清醒些。
他步履蹒跚的走向上首,身形佝偻,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堂中一人却忽然拍案而起,愤愤道:
“殿下鲁莽有余,简直连个普通兵士都不如,此番殒身,依我看,就是活该!”
“只是可惜了那八万兵马,也一并消失。”
话音一落,楚沧海立时起身,自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柄剑,当即插入此人胸膛,鲜血四溢。
“再让我听到这种话,这就是下场!”
楚沧海杀气凛然,眼神扫过在场众位,暗含警告。
再怎么说,陈铮都是自己的外孙,自己骂得,却不能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这种话。
随后他心情稍稍平息,又接着说道:
“眼下我们仅剩两州,秦王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同在此处,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想着还能有其他路可走。”
“想活下去,唯有扛过陈铭的进攻,我们只能拧成一股绳,严防死守。”
“并州已收,说不得何时他就会过来,希望众位早做准备,全军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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