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绝不能再像上次一般,如今尚不知城内状况,必须打探清楚才能动手。
只是并州孤立此处,四周皆是高高的城墙,眼下他们定然早有防备,城墙处肯定进不去。
只能在城门处先行试探,若是可以得知他们城内的分布,最好不过。
总要先派一队人,探探虚实。
陈铭向后方挥手下令:
“徐光,邓安,先带一队人去看看。”
两人也是之前也是上过战场,拿过几场胜仗的,此次跟随陈铭而来,作征皖大将,自是知晓这探虚实的规矩。
两人得令,第一时间便带着约莫百余人前进,一路行至并州城下。
韩仓在宫中便听闻陈铭在此城遭到暗算,当然愤慨非常,想早日拿下并州,为陛下报仇雪恨。
所以他丝毫未曾犹豫,直接跟随两人抵达城下。
城上众人早就严阵以待。
远远看见他们一行的身影,立即便前往太守府通知余丕。
此刻余丕也已经赶至城楼上,眸光严肃的看向楼下人。
韩仓二话不说,直接开口大骂,也算是为陈铭出口恶气。
“余丕你个乌龟王八蛋,胆敢在此设伏,与楚沧海狼狈为奸,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实话告诉你,楚沧海大势已去,秦王兵败如山倒,拿下皖南不过早晚之事。”
“还不赶紧滚下城来,早些受降!”
余丕要紧牙关,眼神在众人身上巡视一遍,未曾看到熟悉的身影。
再看向韩仓时,眸中已经带上杀意。
据收到的消息,陈铭亲自出征,带人拿下凉州,此来并州,绝对会随军而来,毕竟在此处吃过大亏。
但眼下并未看到他的身影,说不得隐藏在何处,正窥视城中。
楼下这些,不过是些小喽啰,一看便是为探虚实而来。
这般口不择言,不是恼羞成怒,而是为激起己方的反抗,倘若真应了,被他们看出虚实,才是愚蠢至极!
手下有听不过去,想要带人出手,却被余丕拦下。
“太守大人,这些人骂的也太难听了,将士们怎么能忍?”
韩仓骂的畅快淋漓。
然而半天未见城上动静,不禁叉着腰喘息片刻。
徐光眸光微眯,冷笑道:
“皖南不日将被韩将军攻破,楚沧海此刻自顾不暇,根本没精力顾及并州,你在这里苦守,不过负隅顽抗而已。”
“识相的就早些打开城门受降!”
一番话正说在余丕心坎上,他忍不住想自己的退路。
韩子良攻打秦王的消息早已传过来,待他一得功夫,围攻皖南三州,不过早晚之事。
楚相当真能力挽狂澜吗?
但不管楚相如何,自己上次带人埋伏陈铭,此番就算投降,也定不会有好下场。
想通这些,余丕顿时狠下心,全不理会徐光。
城上众人虽心有不忿,但也对余丕的话唯命是从,坚守原地,只当自己听不见。
一番怒骂,并未收到预计的效果。
徐光与邓安对视一眼,两人达成一致,带着众人离去。
并州之战才刚刚开始,倒不必急在一时。
陈铭收到二人禀报,未加评论,而是转身出了军帐,向前方的树林缓步走去。
徐光二人跟随在后,边走边想解决之法。
想到上次攻破凉州,二人灵机一动。
徐光在身后提议:“陛下,不若再次使用凉州的攻城之法,明面上不断骚扰,暗地里派人接着挖地道。”
邓安也表示赞同,“是啊陛下,今日我们前去试探,这余丕竟是滴水不漏,全不理会咱们的激将法。”
“城门处无法突破,周围也无从进入城中试探,若是可以利用地道潜进去,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况且现在咱们手中也有八万人马,区区一个并州,就算楚沧海还有埋伏,也不会在此倾注更多兵力。”
“毕竟并州在三州之中算是最弱的地方,而且楚氏家族的势力也并不在此处。”
陈铭停下脚步,眼神落在前方潺潺而流的小溪上。
二人说的确实在理,并州城中兵力不会太多。
但挖地道最重要的乃是出其不意,攻破凉州的消息传出,他们定会提前防备。
陈铭摇摇头,摆手道:
“凉州已用地道,余丕不会毫无准备,挖地道不可行!”
陈铭的话有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两人立时冷静下来,苦思其他解决之法。
并州如今铁桶一块,根本无从下手。
敌既不出,若是可以引蛇出洞,倒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但明知城外有人围攻,他们定然不会轻易出城。
若想让他们出城,得给他们施压才行。
倘若直接大军压境,余丕定会向楚沧海求救。
届时楚沧海的人马增援,自己示敌以弱,让他们误以为有可乘之机,定要乘胜追击。
如此才能打开缺口,将他们引出城外一举消灭。
陈铭主意大定,直接回到军帐前,对众人下令:
“即刻开拔,全速向并州进发!”
徐光与邓安二人大为不解。
今日根本未曾获得任何消息,二人随陈铭溜达一番,本以为陛下会下令休整,却没想到竟然直接向并州开拔。
莫非陛下要直接进攻并州?
然眼下城中情况未明,贸然进攻,虽说拿下并州的把握也不小,但这么一来,定会增加许多伤亡。
二人连忙开口相劝:
“陛下,是否缓一缓再攻城?贸然进攻,恐不利我军。”
陈铭一心想着拿下并州,是以并未同二人解释,而是抓紧时间,向并州施压。
“不必多言,现在立即出发!”
二人见陈铭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多说,只能立即整兵,向并州开拔。
八万人马气势汹汹,铁蹄踏破大地,轰隆而至。
余丕看着不断靠近的大军,心中愈加忐忑。
本以为刚刚是他们危言耸听,却不想陈铭竟真的大军压境。
这么多人,若是全力攻城,不计得失,一日之内,并州必亡!
此处距离兴、禹二州也不算太远,向楚相求援,希望还来得及。
余丕急匆匆下了城墙,连忙亲手书信,着人向楚沧海求援。
此刻他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心焦虑,只能惶惶不安的在城墙上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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