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队确实是个合适的契机,廖云涛毫不犹豫,直接决定带领众人进城探探虚实。
不过计划有变,还需通知元帅。
廖云涛找来一位斥候,吩咐道:
“回去通知元帅,我们入城查探,让元帅时刻留意城中异动。”
随后他转向白参:
“此行由你带队,记好了,成败在此一举,莫要漏了馅儿,届时可不是你一人的性命,倘若立功,我自会在陛下面前为你说情。”
白参连连点头:“下官谨记在心,大人放心!”
见周围众人收拾妥当,廖云涛吩咐一声:“出发!”
被打劫过的车队重新上路,看不出丝毫不妥。
终于抵达城门处,廖云涛跟随在白参身边,伪装成白参的副将。
城门处守卫直接出手拦住在众人。
白参不慌不忙,从腰间取下腰牌递过去,又对出暗号:
“月夜柳眠,独上林阳城。”
守卫点了点头,相互对视一眼,眼神又落在身后车马身上。
几名守卫对车马仔细搜查一番,这才走到白参身旁。
“今日时辰怎么不对?还有这人数怎么多出百余人?”
白参额头冷汗冒出,顿了一瞬。
廖云涛立即一脸抱怨:
“王爷怕出乱子,特意加派了人手,哪知多出这些个新兵蛋子,中途拖拖拉拉的,要不是白将军训了他们一顿,恐怕现在还到不了。”
守门小兵看着廖云涛一副哭脸,白参也是不怎么耐烦的模样,这才一笑而过,顺便劝解二人。
“像这些偷懒的,打就是了,不用跟他们客气!”
“行了行了,快进去吧,城中已经等候多时了,这可是今日最后一批粮食,你们赶紧进去,我们也好换班休息。”
廖云涛松了口气。
没想到光是城门处便看守如此严格。
城内还不知是何状况!
廖云涛心事重重的随着众人入了城。
车马走在城中道路上,周围两侧不时有二十人的巡逻队伍走过,廖云涛特意留心看了一下,竟是一炷香便路过一队人马。
除此之外,街道阴影处,还有隐在暗巷中的人。
街上除了自己这队人马的动静外,两侧围墙内亦有动静传出,所料不错的话,至少也是十几人的巡守队伍,靴子踏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这还只是自己可以感知到的人手。
据白参所说,城中共十五万人马,普通城池两三万人马便足矣,可想而知现在城中隐在暗处的人马有多少!
廖云涛心中叹息一声。
幸亏没有鲁莽的准备攻城!
之前在营帐中粗略一观,众人只觉得防守有些严而已,重点在于北方增援的人手。
却不知阳城早已有防备,人马一早便妥善安置在城中,正埋伏在暗处,等着众人自投罗网。
一跃而入,必定伤亡惨重,或许败北也有可能!
秦王定是从反叛之日起,便做好了一切准备,将阳城当做重点防御城池。
若想十拿九稳的攻下阳城,还需摸清城中守卫分布。
但防卫如此森严,暂时需由白参带队,隐匿其中,之后再寻机会查探。
众人跟随白参一路向南,行至城中央,出现一处巨大的府衙。
白参转向廖云涛,一脸严肃道:
“所有运粮部队入城之后,都需来此处交接。”
“军师肖苌正在府衙内,一会我们需单独向他汇报,包括粮食数目以及武器数量。”
沉默片刻,白参又补充一句:“进去后万万谨言慎行!”
见他态度如此严肃,廖云涛立时警惕起来。
秦王的军师竟在此处!
也不知对方的军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两方对垒,廖云涛除了谨慎之外,心中更是多了一丝期盼。
不过身处敌营,廖云涛收起所有心思,低头随着白参入内。
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路过两三处假山小亭,终于抵达一处飞檐阁。
廖云涛虽低着头,但只一眼,他便注意到亭子中央那人。
一约莫五十多岁的白发老头,鹰鼻隼目,面色沉沉,不苟言笑,周身气压骇人,一看便是老谋深算的角色。
两人一入内,肖苌锐利的双眸便落在二人身上。
白参连忙低头行礼:
“见过军师,西弯营白参报到,共运送粮草二十五车,武器兵甲八车,具体名目在此账册,请军师大人验收。”
廖云涛被肖苌迫人的眼神看得心中有些惴惴,只低了头以掩饰。
肖苌低头翻看手中账册,随口问道:
“西弯营老赵怎么没过来?”
“我记得今日晚间是他值班,你们换了不成?”
白参一愣,面有不解,脑中细细思索,面上渗出一层薄汗,随后苦着脸说道:
“军师大人,我在西弯营三年,不记得有哪个老赵,不知军师大人说的是何人?”
肖苌颇不在意,摇了摇头道:
“哦,是我记错了,是东弯营的,没事,随口问问,有两日没见老赵了。”
“对了,你们来时一路顺利吗?”
白参脊背都绷紧了,笑着说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新兵蛋子不听话,稍稍缓了些时辰。”
“这样啊,除此之外没有了?有没有遇上皇帝那边的人?”
白参呼吸微微一收,僵着脸笑了笑:
“军师大人多虑了吧,这边可都是咱们的地界,哪里会有皇帝的人?”
“根本不可能遇上嘛!”
岂料肖苌收起账本,抬头看向白参,双眼冰冷,直视白参,再一次质问:
“果真?”
眸中的寒意差点让白参当场下跪。
白参哆嗦着重复一遍:“真,真没有。”
眼见着白参膝弯打颤,廖云涛心知不妙,连忙上前一步,一副惊惧的模样朝着肖苌跪下。
“军师大人饶命,我们确实遇上一队人。”
“但但但,但是我们人数多,打跑了他们,却没抓到,还丢了两车粮食,我们害怕受罚,这才不敢说。”
“求军师大人恕罪!我们不是故意隐瞒,求军师大人饶命。”
白参早在廖云涛说话之时便朝着肖苌跪下。
此刻二人两股战战,匍匐在地不断告饶,唯恐肖苌治他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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