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微微一愣。
不知该如何回答凤倾染的问题。
凤倾染看向天月。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观察他。
她的父亲。
天月周身有着不染尘埃的雅致，以及经久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
他的眉峰内敛，他所有的不凡好似都藏在其中。
天月本来还能保持冷静。
可当他感觉凤倾染在看他的时候，身体竟不自觉的紧绷，眼神更是不敢和凤倾染对上。
他周身的沉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的慌乱。
他要怎么回答小染的问题？
这是他和她第一次接触，要是不能给她留个好印象的话，她以后会不会讨厌他？
天月开始极度不自信，整个人都陷入纠结之中。
他很想开口说什么。
但又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东极似乎发现了天月的紧张，主动解围，“天月，你感觉应该搞一场比试吗？我能不能参赛？”
天月摇头，“我不知道。”
东极不解道：“那玉简上不是说，比试规则由咱们来定吗？”
天月道：“比试规则就算由我们来定，我们也没有多少人是外虚空来者的对手。”
和外虚空来者比试，对方绝不会留情。
那些参赛的天骄能不能活着走出比赛场都是一个问题。
这就是他犹豫着要不要接下这个比试的原因。
然而他也知道，玄初位面没有拒绝比试的权利。
东极道：“先不要考虑这么多，小染染既然让你接下这个战帖，必定有把握让咱们赢。”
天月听见东极的话，神情凝重。
他其实不想让小染参与此事。
那个尊上是玄门背后的主子。
玄门为了算计小染，制定了各种计划。
当初若不是乾坤老人帮忙，他和阿梧根本不知道玄门算计的事情。
估计会让小染降生在上苍。
好在乾坤老人给出了破解之法。
他和阿梧这才让小染降生在神弃之地。
好在，最终有惊无险，她成功逃脱了玄门的算计。
他不信玄门的那些计划，这个尊上没有参与。
他反而更相信，玄门会算计凤倾染，全是这位尊上安排的。
现今小染刚回来。
这位尊上的战帖就送了过来。
他怀疑这战帖本意是送给小染的。
此刻战帖会落在他手里，不过是因为他刚好是位面镇守者而已。
天月道：“之前的异族，引渡外虚空来者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我们发现。”
“而这个尊上却敢明目张胆的送战帖，还要和咱们比试。”
“可见她的实力强过异族大祭司。”
“以这个尊上的实力，想要带着族人过来，应该不成问题。”
“她非要多此一举，来一场比试，应该是想要试探咱们这片虚空的实力，好确定之后的计划。”
“和他们比，我们讨不到好处。”
“不比，对方很可能直接让族人过来，到时候危及的将会是整个原始虚空。”
这场比试的主动权从始至终都不在他们手里。
被动局面下的比试，玄初处境堪忧。
凤倾染道：“对方只说了比试输赢的结果，其它的东西都没提及，想必会有后续，我们可以等等看，再做决定。”
比肯定要比。
这样好的了解异族的机会，错过了太可惜。
但既然是对方主动要求比试，那这个条件必须他们来提。
且比试给的好处也不够明确。
东极好奇的问道：“小染染，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凤倾染眸色微深，“事关原始虚空，参赛者就不能仅限于玄初位面，需要所有无敌者都参与进来。”
“还有，比试输赢的奖励和惩罚也必须明确。”
天月明白凤倾染的意思，不自觉开口，“你感觉比赛输赢的奖惩应该如何定？”
凤倾染道：“我们赢了，就让对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且一个纪元内不准再入原始虚空。”
“这是暂时想到的，前辈可以再补充补充。”
凤倾染面对天月之时，还是有种不可控制的生疏感。
血脉相连终究没让她感觉他很亲切。
“小染染你提的这个条件很不错，可对方不一定会答应。”
“他们会答应的。”
——————
神界。
一座宫殿内。
祁序握住手里的玉片，一脸凝重。
祁安正坐在他的对面，握着一块相同的玉佩。
“我还以为你会将玉片毁掉呢。”祁安略到嘲讽道。
祁序听见祁安的话，冷声道：“你不是也留着玉佩。”
给自己留后路太正常了。
他们和凤倾染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
又怎么可能一直合作下去。
他们和凤倾染之间，终究隔着无法化解的仇恨。
祁序轻笑道：“祁安，你说首领这个时候联系我们，想要干什么？”
祁安道：“不知道，这个玉佩会亮，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首领来玄初了。”
祁序道：“首领来玄初，那我们背叛他的事情岂不是瞒不住了？”
祁安只感觉此刻的祁序很傻，“我们什么时候背叛过首领？我们那样做，只是为打探情况而已。”
“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为了首领。”
“祁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凤倾染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凤倾染当场会留下他们。
完全是因为她的实力杀不掉他们。
虽说凤倾染现在也杀不死他们。
但以前的凤倾染则是连他们的分魂都无法杀死。
祁序陷入沉默。
他本来以为首领不会联系他们。
选择凤倾染之时，也是真的做好了背弃首领的心思。
祁序看着手里的玉佩，不知该如何选择。
其实，他和祁安挣扎着不过是想活着。
然而，天意弄人。
他们好像无论怎么走都是错的。
更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祁安，你会怎么选？”
祁安没有迟疑道：“我自始至终衷心的都是首领。”
他最弱小的时候，倾尽资源培养他的是首领。
之后他一直在追随首领。
凤倾染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他又为什么要对她忠心？
祁序盯着祁安，心底发寒，原来祁安连他都骗了。
又或者说祁安从未跟他说过实话。
祁序识海闪过诸多之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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