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枫只瞥了一眼,就别过脸,望向街道。一个没有法力的凡人,他自然丝毫不放在心上。
堪堪喝了半斤酒的功夫,楼下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踩得楼板嘎吱直响,冲上来一名大汉。
大汉扫眼一看,见到那灰袍人,三步并作两步窜过来,一屁股坐下,压低声音急道,“公子,大事不妙!”
灰袍人翻过一个酒碗,斟了一杯酒,放在那大汉面前,淡淡道,“铜三哥,不着急,先喝口酒,慢慢说。”
他所坐的桌子与石枫一个东,一个西,相距三四丈,以常理而言,石枫这介“老翁”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他二人低声说话。
但偏偏石枫乃是假丹修士,这等距离的谈话,就算他不刻意去偷听,也是一字不漏传入他耳中。
“铜三?”石枫心里一动,瞥了那大汉一眼,他左脸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角直到腮下。
石枫立时想起,二十年前,他和莫家老祖一路从蜀中辗转来到下邳,途中遇到一队黑甲骑士追杀另一拨人。
被追杀的一方似乎是某贵胄家族,当时家主平大人见追兵渐进,无法脱身,便命家臣拼死护送少主逃走。
这两位家臣一个叫铜三,一个叫铁四,铁四已经战死,只有铜三带着那少年逃走了。
因铜三脸上这道疤痕实在显眼,石枫颇有印象,不过二十年过去,这个铜三已经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
再仔细瞧了瞧,那灰袍人正是当年死里逃生的那位少年公子,岁月穿梭,他唇上已生胡髭,步入中年,只是脸型轮廓依稀当年。
铜三端起酒碗,一口吞下,抹了一下脑门汗珠,“公子,不好了,阿七被官府抓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灰袍人的脸色亦是一变。
“就刚刚,一顿饭功夫不到,我去马行,刚到街口,就见几十名差人押着老金、阿七他们几个人从马行里出来。
两边都是百姓围观,我假装看热闹的,瞅了一阵,等官差出了那条街,才从小巷子跑走,先去了布行。见你不在店里,我猜你可能在松鹤楼,就一路找过来。”
铜三说完,喘了口气,“事情紧急,小人护送公子马上出城。”
灰袍人赞道,“铜三哥,你做得很好,没有当时就跑。要是那样,官差看见了,立马要追上擒拿你。”
说罢,他低头沉思起来。
铜三不断催促,灰袍人摆摆手,“且不急,我问你,捉拿阿七他们的是衙役还是官兵?”
铜三想了一下,道:“是衙役,没有官兵。”
“被抓的人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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