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玉却摇了摇头,说道:“玉海处长,他们这是阴谋套着阳谋,算是非常有效地利用了规则。”
“每一个环节,都安排了专人负责,王宝胜陷在其中,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不能变成真的。”
胡玉海还有点书生意气。
他以前一直都在清水衙门上班,虽然没什么实权,但也没什么争斗,如果一心躺平的话,日子其实可以过得很轻松惬意,就是无权无势罢了。
这就导致他虽然年纪比连城玉和卫江南都大一些,斗争经验却远不如连城玉和卫江南那么丰富,还停留在“黑白分明”这样的“基础阶段”。
真正的博弈,根本就不可能如此简单。
连城玉叹息道:“玉海处长,只要袁宝成,柳飞飞,李洪元,覃老板一口咬定,那这个事,就是真的!”
“因为那套钻石首饰和那块手表,是真的!”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只要没办法否定钻石首饰和江诗丹顿手表的存在,王宝胜戴珊珊就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胡玉海气呼呼地说道:“连处,我知道你以前一直都是搞公安工作的。那么,站在办案人员的角度上来看,他们搞的这个阴谋诡计,就完全没办法破解吗?”
连城玉想了想,说道:“如果办案人员能够秉公执法,那么总是有办法还原事实真相的。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假的就是假的,不能变成真的。”
“问题是……”
连城玉的话没有说完,但胡玉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办案人员秉公执法上边,老实说,难度太大了。
原因很简单:办案人员,到底会听谁的?
只要稍微深入想一想,这个问题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卫江南插口问道:“连城,你是觉得,他们毫无破绽吗?”
连城玉微微一笑,说道:“毫无破绽倒是不见得,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真正完美的犯罪。他们这个连环套,以我的观点来看,也有一个破绽,那就是环节太多。”
“比如说呢?”
“比如说柳飞飞!”
“如果我是袁宝成,那我就会尽可能把柳飞飞排除在外。只需要他自己,李洪元,再加上覃子光就可以了。柳飞飞是多余的。”
“而且和其他三个人比起来,她最不可靠。”
“袁宝成是包工头,有家有小,而且肯定有一堆的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他背后的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完全没办法反抗。”
“哪怕明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会去坐牢,他也只能照做。”
“不过我相信,如果舒同方最后真的如愿以偿拿到了城中村改造工程,那论功行赏,也会分给袁宝成一杯羹。那么大的一个工程,随便漏一点儿给他,也够他吃饱的了。”
“跟上亿的金钱比起来,坐几年牢也没什么。”
“况且就算在监狱里,只要有人关照,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不算太难熬。”
在这一点上,他最有发言权。
搞了二十来年的公安工作,这一行的“内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监狱也好,劳改队也罢,都不是独立王国,一样要讲人情世故的。
舒同方那么牛逼,两任省委书记都将他当成贵宾,随便发句话,监狱劳改队那帮管事的人,谁敢不给他面子?
甚至都不用舒同方亲自出马,车益民打个招呼就足够了。
袁宝成在监狱里,也能过得很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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