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之中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
千钧一发之际,白瑜挡到了俞皎面前,抓住陈氏的手臂。
白瑜脸色难看到极致,满身的肃杀之气,恨不得将陈氏给生吞了。
陈氏一击不中,又生一计。
她一把甩开白瑜,装作受了惊吓的模样,楚楚可怜地道:“白瑜,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我是你妻子的娘家嫂子,你不敬我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对我动手动脚?”
“你眼里还有礼义廉耻,你眼里还有道德礼法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么?”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几人也很是无奈。
门仆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哪里还敢上来劝话。
俞府里面的主子也迟迟没有命令,没人来结束这一场闹剧。
就由得陈氏,在这俞府的大门口,撒泼怒骂,丢尽所有脸面。
白明微看到这里,心底也有了盘算。
她早就见到有门仆进去报信的,怎的迟迟还不见有人来?
按理来说,就算他们再不想见七嫂,也没有道理纵容世子夫人在这里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联想到陈家的日渐没落,权势大不如前,空有一些清名在。
又联想到世子夫人这些年始终一无所出,还不允俞剑凌纳妾……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白明微的心底冒出来。
眼见七哥就要控制不住怒意,白明微上前,与俞皎一起将七哥拉住。
她告诉俞皎:“七嫂,俞家还是定北侯夫人在当家,而你是俞家嫁出去的女儿。”
“除非侯爷和侯夫人亲自把你扫地出门,否则谁也没有权力阻止你回娘家。”
“见侯爷和侯夫人要紧,别在这里做耽搁了,我们进去吧。”说完,白明微给俞皎使了个眼色。
俞皎本来也奇怪都闹成这样了,为何里面还没有人来阻止。
听到白明微的话,她顿时想到了什么。
就算她被陈氏说得满心愧疚,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再和陈氏纠缠。
于是,她挽住白瑜的胳膊:“夫君,我们进去吧。”
三人丢下陈氏,准备踏进俞府的大门。
陈氏声色俱厉,怒喝一声:“你都没长眼睛是么?怎么能放这些人进去!”
“当初母亲可是亲口说过的,要和俞皎断绝关系!俞皎早就不是俞家的人了!你们放一个外人进府,你们怎么和母亲交代?!”
门房左右为难,一时不知该阻止,还是不阻止。
而这时,从今朝醉归来的俞剑凌恰好听到了妻子的这番话,他疾步上前,扣住陈氏的手腕。
陈氏猛然一惊,只觉一道黑影沉沉压下。
惊恐抬眸时,她又看到了夫君怒不可遏的冰冷眼神。
她吓得不知所措:“夫……夫君……”
俞剑凌没有言语,拽着她就往府里走。
陈氏的近身侍女心疼不已,但也不敢违逆姑爷,只能脸青唇白地跟在后面。
俞剑凌可管不来那么多,借着些许酒意,他的力气极大,拖得陈氏踉踉跄跄,走路都不稳。
经过俞皎身边,他没好气地说一声:“还不进去,站在外面喂蚊子?”
“是,大哥。”
俞皎应了一声,挽着白瑜走进去。
她的身边,是手提礼品的白明微。
俞剑凌拖着陈氏进入俞府,正准备往后院拖,却被仆从唤住:“世子,夫人在花厅等着。”
于是,俞剑凌不顾陈氏的苦苦哀求,直接将陈氏拖往花厅。
陈氏吓得面色青白交错,可见夫君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火上浇油,免得惹夫君不快,她更遭罪。
仆从又走向白明微他们三人。
他先是问候了俞皎一声:“大姑娘。”
接着,他向白明微和白瑜行礼:“镇北大将军,白参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我们夫人正在花厅等候,并且已备下薄茶,还请两位前往花厅,与我们夫人一叙。”
白明微颔首,把礼品递过去,并没有多言。
白瑜的眉头却蹙了起来。
俞皎也是惊疑不定。
他们来的,可真不是好时候。
这定北侯夫人,怕是要让他们兄妹做个见证。
俞皎作为出嫁的女儿,娘家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便掺和,想通透关窍后,她拉了拉夫君的手。
白瑜笑道:“没事的。”
此时的情况,不管定北侯夫人想要做什么,他们都避不开了。
最重要的是,要是他们就这样打道回府,到时候俞皎与娘家人的关系,只怕会更僵。
所以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兄妹都会让俞皎好好见一见父母。
不多时,三人与俞剑凌夫妇一前一后进入花厅。
定北侯夫人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嬷嬷当即就屏退无关人等,但还是留了些亲信在侧。
定北侯夫人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与白明微等人寒暄,也不是与女儿说话。
而是……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陈氏脸上,直接把陈氏甩倒在地,捂着脸瑟瑟发抖。
俞剑凌见状,也是大吃一惊。
陈氏毕竟是他的妻子,他身为人夫,在这种情况下,自是不能无动于衷。
他连忙上前,拦在妻子面前:“娘亲,有话好好说。”
定北侯府夫人打完这一巴掌,倒是没有趁热打铁,继续对陈氏做什么。
而是淡淡地看了俞皎一眼。
那一双和俞皎极为相像的眸子,在此刻也泛起微微氤氲的红/晕。
俞皎连忙跪下去:“娘亲,皎皎回来负荆请罪!”
白瑜连忙行礼,随即又跪到妻子身边:“岳母,小婿与皎皎上门请罪来了。”
定北侯夫人叹息一声,看向白明微。
她稍稍欠身:“安宁郡主。”
白明微行了个晚辈礼:“见过夫人。”
定北侯夫人这才开口:“还请安宁郡主先稍坐一会儿,我先处理一些家事。”
她不给白明微任何避开的机会,继续开口:“我们既是姻亲,且事情也与你们有关,就没有所谓的避嫌了。”
最后,她把目光移向女儿和女婿,淡声道:“你们俩也先坐着,你们的事,容后再说。”
说完,定北侯夫人坐到主位之上。
她严厉地勒令儿子:“你让开!”
俞剑凌虽是纨绔,但也知道不能忤逆母亲。
他稍稍挪了挪身子,却依然想要护住妻子。
定北侯夫人目光冰冷的地落在陈氏身上:“从长公主府回来后,我就让你在家静思己过。”
“今日/你说娘家母亲身体不适,想要回去看看,我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准允了。”
“结果出门一趟,你把定北侯府的脸都给丢尽了。哪家世子夫人,会像个泼妇一样,在门口大吵大闹?”
“你自个儿想想,自从嫁入这个家,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你要是想不清楚,也没关系。”
“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这样的媳妇,我们俞家要不起,你要是还顾及几分体面,那就与凌儿和离吧。”
“否则我不介意替子休妻,把你送回国公府,交给你母亲好好教养。”
此言一出,在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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