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明微散朝过后,没有去今朝醉试酒,而是回到了家中。
换好衣裳后,她和沈氏及俞皎等人在前厅汇合。
今日的沈氏,一身素净的衣裳,那是极淡的水绿色,腰间饰以一条青葱色的腰带,乌发间别着雅致的白玉兰花簪,还有几只精巧的金镶玉花钿。
配上她落落大方,端庄秀雅的气质,相当得体。
没有太过张扬,也没有一身孝服给人找不痛快。
至于俞皎,则是一袭淡黄色的衣衫,配上颜色更深的鹅黄色腰带,发间饰玉与珍珠,同样温雅素净。
未曾失了礼数,也没有逾越本分。
而白琇莹则更为简单,浅藕粉色的衣裳,将少女娉婷婀娜的身姿展露无疑。
白玉步摇坠珍珠,很适合她的年纪和身份。
可见三人都在穿着上费了些功夫。
见到一袭劲装的白明微走出来,三人笑着看向她。
“明微。”
“长姐。”
白琇莹问她:“怎么不穿女装呀?”
白明微张开手臂一看:“这不是很符合我的身份吗?”
沈氏柔柔一笑:“确实符合。”
月白色的劲装,乌发高束,唯有一支白玉簪别于发间。
不似女装柔媚,也不似男装沉闷。
看起来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谁都知道,她是大将军。
如今的确有几分丰神俊朗,器宇轩昂的味道。
俞皎笑道:“我们走吧,阿瑜应当散值了,兴许刚巧能在长公主府碰上,一起入府呢。”
三人一同上了马车,没有任何侍婢跟随。
随着车轱辘碾在青石板上,本就不远的长公主府越来越近。
而就在这时,马车忽然一震。
前面传来马夫的声音:“几位主子,有一辆马车忽然从侧边冲过来,挡在我们的前面。”
长公主府就在眼前,来参加茶会的人都耐着性子依秩序入长公主府,大家都是要脸的,怎会做出这种事?
更何况马车上有着白府的标识,谁没事来这么一手,给她们添堵呢?
可见,是故意的。
白琇莹霎时横眉竖目:“好狗不挡道,我倒要看看,是哪条狗挡在我们前面!”
沈氏按住即将要出去看个究竟的她:“料想也是秦家的,不用和她置这份闲气。”
白琇莹摩拳擦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估计是秦桑蔓那小妮子吧?以前我就看她不顺眼,现在她还敢堵我们的马车,看我不教训她!”
沈氏笑道:“傻丫头,长公主府往来之人非富即贵,越是富贵的人家,越注重体统和面子,所以大家做事都规规矩矩的。”
“她这样做看似给我们气受,实则是没有规矩也没有脸面,外人看了不会觉得她摆了我们一道,只会觉得她没教养。”
“我们要是和她一般见识,就会拉低我们的身份,而且如果我们在这争一口气,也相当于没有顾及长公主这个东家的面子。”
俞皎笑道:“这些交际之事,大嫂最是擅长,六妹听大嫂的准没错。”
白琇莹撇撇嘴:“难道就这样忍了她?吃这哑巴亏吗?”
白明微开口:“当然不是,此仇不报非君子。且让她先得意一会儿,等到她变本加厉时,我们再加倍奉还。”
白琇莹唇角挑起:“我听你们的,等会儿瞧我不给她点颜色看看。”
前方的马车里,坐着一名美丽的少女。
她丰容靓饰,打扮得相当精致。
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眉眼,透露着几分骄纵与刻薄。
她就是秦桑蔓,秦家的嫡女。
虽然不是出自长房,但极为受宠。
因为长得有几分肖似当今皇后,所以很受皇后喜爱,也是外传太子妃的人选之一。
见后面的马车没有反应,她高高挑起唇角,露出一抹得意:
“我还以为白明微有多厉害呢!在本小姐面前,还不是得乖乖咽下这口气?”
“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什么大将军,本小姐堵了她的车,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看来也不过如此。”
丫鬟在一旁劝道:“小姐,咱们见好就收,据说她武功盖世,我们吃罪不起,要是她动手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秦桑蔓不以为然:“她可是大将军,能随意朝我这闺中弱女子动手么?要是那样,天下人都得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欺负弱小。”
丫鬟一脸还想说什么。
“啪!”
秦桑蔓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丫鬟的脸上。
她精致美丽的容貌显得有几分扭曲:“吃里扒外的东西,长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小姐难道还怕她不成?”
丫鬟捂着面颊,战战兢兢地劝说:“小姐,太师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叫您不要生事。”
秦桑蔓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十二分响亮。
她面目狰狞,恶狠狠地咒骂:“拿祖父来压我?你找死是不是?再敢多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丫鬟跪伏在地上,不敢再言语。
正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秦桑蔓霎时整理好表情,扶了扶头上的金钗步摇,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意。
她走下马车。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大家闺秀该有的仪态。
但见她回眸看了一眼白府的马车,唇角挑起:好戏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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