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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赌注


两人一唱一和,一脚踩在独孤邑的脸上,还狠狠地碾了下,独孤邑的脸一下子就狰狞了起来。

苏棠的药膏很管用,用了几天,独孤邑脸上的伤疤已经很淡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疤痕来。

十九个伤疤!

几乎毁了他整张脸。

这对他是奇耻大辱!

他们看到他不绕道走,还敢揭他的伤疤,往他伤口上撒盐,这是找死。

独孤邑眼神如刀,刀刀朝苏寂和信安郡王劈过来。

信安郡王可不怕他,开玩笑,这里是宁朝,是他们的地盘,要由着独孤邑横行霸道,他们也别混了。

他们是和皇上保证不和独孤邑起冲突,不再和他打架,但独孤邑挑衅他们,他先动手,皇上总不能不让他们还手。

信安郡王轻蔑的看着独孤邑,火上浇油道,“上回苏兄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不夹起尾巴做人,还敢用这样的下作手段,看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独孤邑拿着折扇的手攒紧,仿佛那折扇是信安郡王,要把他捏的粉身碎骨。

苏寂把他吊起来拿香熏,那十九个伤疤是他信安郡王的手笔!

独孤邑气到说不出来话,信安郡王道,“有胆量就立生死状,正大光明的打一架,没胆子就收起尾巴做你的缩头乌龟。”

论毒舌,信安郡王可是一等一的,只是碍于身份尊贵,平常找不到机会发挥。

独孤邑挑衅,激怒信安郡王这一幕被醉仙楼在门外迎来送往的小伙计瞧见了,赶紧去禀告掌柜的知道。

掌柜的正在拨算盘,听小伙计说东雍澹伯侯世子又惹恼了信安郡王等人,拨算盘珠子的手都抖。

老天爷啊,上回把他们醉仙楼砸了个稀巴烂,害的他们醉仙楼三四天都没法开门做生意,这才过去几天啊,就又在他们醉仙楼起冲突了。

他现在看到东雍澹伯侯世子和信安郡王他们来光顾醉仙楼,他的小心肝就止不住的颤抖。

正心疼呢,小伙计就道,“澹伯侯世子下来了……”

掌柜的看过去。

小伙计又道,“信安郡王他们进来了!”

掌柜的,“……!!!”

完了。

醉仙楼又要被砸了。

上回没让他们赔钱,损失自己咽了,不是他们的酒楼,砸起来不知道心疼呢。

掌柜的赶紧过去道,“几位爷,我们醉仙楼才修葺好,实在不经砸,地儿也小,打起来也施展不开,你们要实在忍不住想比划下拳脚,能去外头比吗?”

苏寂眸光扫了一圈,道,“修葺的不错,砸了确实挺可惜的。”

掌柜的感动的快要哭了。

可算是有个知道体谅他们的爷了。

掌柜的道,“你们比喝酒,比文采,比吟诗作赋都行,只要不打架,比什么,我醉仙楼都给你们腾位置。”

苏寂拍了拍一旁食客的肩膀,那食客就自动自觉的把位置给苏寂让出来,苏寂一脚踩在凳子上,撇着独孤邑,从怀里摸出那顺来的四万两银票,“啪”的一下拍桌子上,十分的嚣张道,“不论比什么,只要你独孤十九敢比,本大少爷今儿都奉陪到底。”

这动作在宁朝人看来是怎么看怎么潇洒,可在独孤邑眼里是怎么看怎么挑衅。

那些银票是他的!

是从他手里偷去的!

拿他的钱和他赌,赢了好,输了也不亏。

独孤邑气的咬牙,然而更让他咬牙切齿的还在后面呢,信安郡王他们知道他脸上烫出来十九个伤疤,醉仙楼里其他们不知道,以为他东雍澹伯侯世子姓独孤,名邑,字十九。

虽然说的很小声,但独孤邑还是听见了,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要比是吗?

今儿就让他输的亵裤都没得穿!

再说谢柏庭送苏棠回靖南王府,马车停下,谢柏庭把苏棠扶下来,那边一小厮骑马过来道,“世子爷世子妃,苏大少爷和东雍澹伯侯世子在醉仙楼设下赌桌,赌起来了。”

苏棠浑身无力,她果然还是放心的太早了,他们已经到了针尖对麦芒见面就掐的地步,不能打架,不代表不能用别的方式斗起来,不过苏棠不担心就是了,她大哥不知道会不会玩这个,但信安郡王他们一个比一个会,专业对口了。

苏棠带半夏回静墨轩,谢柏庭骑马去醉仙楼。

醉仙楼里,两张八仙桌拼起来,苏寂和独孤邑对面而坐,一人跟前一只色盅外加六只骰子。

独孤邑身后站在元铖和元宣,苏寂身后是信安郡王齐宵还有沐止。

苏寂在看骰子,信安郡王道,“苏兄,你要不会玩这个,我来吧。”

这玩意他八岁就会玩了,是个中好手。

会玩到什么程度?

京都各大赌坊看到他们几个去就直接关门的地步,因为和他们不敢作弊,不作弊铁定玩不过他们。

独孤邑笑道,“不会玩还大放厥词,输不起就趁早认输,跪下给本世子磕三个响头,本世子不会和你计较的。”

苏寂听笑了,“在我这里,你赢过吗?”

啪。

一巴掌打过去。

独孤邑眸底的怒火几乎要把苏寂烧成灰烬。

信安郡王听苏寂这么说,心底飘过两个字:稳了。

他们没见过苏寂玩骰子,不代表他就不会,不必担心。

独孤邑用色盅带起六枚骰子,“本世子今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苏寂嘴角一勾,“希望你别输不起。”

信安郡王自认自己够毒舌了,但苏寂激将人的本事,他都要甘拜下风。

忒会气人了。

苏寂和独孤邑定下规矩,放到桌子上的赌注,对方不认输,不得拿回去,一直赌到对方认输为止,另外一方的赌注不得少于对方。

也就是赌注滚雪球,会以一方输干净,输无可输为止。

这个提议两人一致赞同,然后就开始赌了。

从一百两赌起,因为决定输赢在最后一局,所以前面两人赌的漫不经心,看不出对方的水准。

赌注从一百两到两百两,再到四百两,八百两,一千六百两,三千二百两……

到第九回的时候,赌注一方已经是两万五千六百两了。

这么大的赌注,京都一年都难碰到一回,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紧张起来,手心沁出一层汗了。

这真是一局定乾坤。

赢了就是五万一千二百两,输了就是穷光蛋了啊。

两人赌注都在跟前了,上一局独孤邑赢的,苏寂掏两万多两放桌子上,几乎不剩钱了。

独孤邑笑道,“还要接着赌吗?”

苏寂道,“怕了吗?”

他怕?

开什么玩笑!

独孤邑道,“这一把比什么?”

醉仙楼掌柜的这辈子头一回主持赌局,就赌这么大,脑门上都有汗了,“比小。”

他话音一落,独孤邑和苏寂就拿起色盅,摇晃起来。

两人一起放到桌子上。

独孤邑朝苏寂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苏寂当仁不让,把色盅打开。

一柱擎天。

一点!

醉仙楼轰起来。

稳赢了啊。

一点已经是最小的点了。

对面独孤邑嗮笑一声,“没见识。”

话音落,色盅起。

那六枚骰子成了一堆粉末。

一点都没有。

醉仙楼瞬间安静下来。

苏寂道,“你这是比大小还是比内力呢?”

独孤邑道,“不论比什么,我点数比你小就够了,莫非苏大少爷输不起?”

苏寂笑了,“激将我呢?这一局我认输就是。”

醉仙楼掌柜将苏寂跟前的银票拿给独孤邑,独孤邑拿过银票就要走,苏寂道,“我让你走了吗?”

独孤邑看他,“你钱都输光了,拿什么和我赌?”

苏寂指着自己道,“我没钱?”

他手往后指,指着信安郡王他们道,“看到我身后这几个钱袋子没有?”

几个钱袋子,“……”

苏寂伸手,“兄弟,救急。”

信安郡王和齐宵他们抽搐嘴角道,“我们身上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你再赌一局的。”

苏寂就道,“看来只能找我妹先借了。”

说着,就看到某个冤种妹夫,“妹夫,你来的正好,你帮我找我妹拿十万两来。”

谢柏庭,“……”

这些人使唤起他来一个比一个溜。

谢柏庭走过来,道,“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我想澹伯侯世子不介意你打个欠条。”

苏寂看向独孤邑,“不怕我赖账吧?”

独孤邑笑道,“敢和本世子赖账的人,还没出生。”

醉仙楼掌柜的让人端来纸笔,苏寂写欠条,他看着独孤邑道,“最后一把了,身上的钱全拿出来吧。”

独孤邑把身上最后六千两拿出来,还觉得不够,找元铖拿了一万两,元宣没参与。

苏寂把赌注写下拍桌子上。

醉仙楼掌柜的让人重新给独孤邑上了六枚骰子,道,“这回比大。”

苏寂嘴角一勾,“那就开始吧!”

两人带起骰子,一个劲的摇晃,再摇晃,晃的整个醉仙楼的人心都跟着塞子跳。

摇好后,两人一起把色盅落下。

这回是独孤邑先掀开的色盅。

色盅一掀开,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六枚骰子。

三十七点。

其中一枚骰子被他打成了两半。

独孤邑朝苏寂走过来,伸手要拿欠条,苏寂摁着欠条道,“你连我的色盅都没看就觉得自己赢定了,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到底是谁过于自信了,独孤邑只觉得可笑,“你拿什么赢我?”

苏寂嘴角勾起,将色盅打开。

然后是更大更震惊的倒抽气声。

独孤邑只震裂了一只骰子,苏寂把六只都震开了,每个骰子都七点。

独孤邑眸光一缩,“这不可能!”

别说独孤邑震惊了,信安郡王他们还有元铖元宣一样震惊啊。

不过这一局比的就是内力。

论武功,苏寂就没怕过谁。

独孤邑不输才怪了。

苏寂拍他胸口道,“兄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出门在外,说话做事要谦虚点,不然吃起教训来没完。”

拍完,苏寂就去拿桌子上的银票了,随手抽出一万两给谢柏庭。

谢柏庭,“……???”

“给我钱做什么?”谢柏庭不解道。

苏寂道,“亲兄妹,明算账,我借我妹十万两,不得付点利息啊。”

“不收,下回我可不敢借了啊。”

谢柏庭,“……”

众人,“……”

宠妹妹就宠妹妹,居然还找借口宠,真是没谁了,不过也不怪苏大少爷如此,据说皇上给的赏赐太多,靖南王世子妃都不要,不找借口送钱,靖南王世子妃都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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