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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胎记


苏棠眉头拢成麻花。

云葭不是在和毓阳郡主在赏花吗?

怎么突然就叫救命了?

要没听见就算了,听的这么清楚不去瞧一瞧,皇上和信王府那儿都不好交代。

苏棠放下鱼饵,起身往声音传来处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云葭在莲花池里扑腾,那位置正好是之前宋皇后被她弟弟苏小北打落的地方,水不深,但泥巴不少。

毓阳郡主站在莲花石墩上,脸上尽是幸灾乐祸,但嘴上担心一点不少,“快,快把承安伯世子夫人拉起来。”

宫女伸手要拉云葭起来,云葭没起,毓阳郡主伸出手去,云葭一把抓住,接着就是噗通一声——

毓阳郡主也落水了。

真狗咬狗一嘴泥啊。

苏棠干脆果断的“哎呦”一声装崴脚,免得靠的太近,万一伸手叫她拉她们怎么办,她可不想也掉进莲花池里,弄个浑身脏兮兮。

装崴脚,苏棠经验丰富,宫女扶着她一瘸一拐的过去看热闹,莲花池里云葭和毓阳郡主快打起来了。

御书房。

皇上、齐大老爷还有谢柏庭在商议事情。

谢柏庭是代替王爷的,省得皇上再传召王爷进宫。

正说着呢,一小公公快步上前,急急禀告道,“皇上,承安伯世子夫人和毓阳郡主落水了。”

皇上听得额头一颤。

御书房内有一个算一个都看向谢柏庭。

别说皇上怀疑和苏棠有关了,谢柏庭也担心啊,连忙问道,“我娘子没事吧?”

“世子妃崴脚了,”小公公连忙回道。

不放心,皇上当即从龙椅上起来,谢柏庭跟着到了御花园。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云葭和毓阳郡主已经从莲花池里捞出来了,身上裹着披风,但浑身的泥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见皇上和谢柏庭过来,苏棠迎上去,皇上见她走路平稳道,“不是崴脚了吗?”

苏棠道,“缓了会儿,已经好了。”

云葭和毓阳郡主没差点气炸,她们两个落水,父皇不关心她们,先问靖南王世子妃,他果然最疼的是靖南王世子妃!

毓阳郡主气不过道,“她根本就没崴脚,只是不想救我们,装出来的!”

毓阳郡主拆穿苏棠崴脚是假,但苏棠一点也没当回事,毓阳郡主和云葭要落水有个三长两短,她见死不救是过,现在她们两都被捞起来了,还这么中气十足的指责她,可见一点事没有。

皇上眉头一沉,道,“好端端的你们俩怎么会落水?”

云葭要告状,毓阳郡主先她一步道,“儿臣陪承安伯世子夫人逛花园,从莲花台过去的时候,树上掉下来截绳子,儿臣仓皇之下没看清楚以为是蛇叫出了声,承安伯世子夫人受惊之下摔进了莲花池,儿臣不是有意的……”

毓阳郡主一脸害怕被皇上骂的样子,看的云葭怒火中烧,什么不是有意的,分明就是故意吓唬她,报昨日让皇上罚她禁足之仇!

皇上眉头没有松开,问毓阳郡主,“你又是怎么落水的?”

毓阳郡主要开口,这回被云葭抢了先,“毓阳拉我起来,结果我脚下一滑,不小心把她也拽进了莲花池……”

这回换毓阳郡主气的咬牙了,知道自己母妃护着云葭,她也不能把云葭怎么样,准备小小出口恶气,给云葭一个教训就算了,结果遭受云葭报复,她昨日之气未消,今天又添了几分怒火。

夏贵妃得知云葭和毓阳郡主双双落水,再知道苏棠也在御花园,也下意识以为是苏棠弄的,自打被苏小北用马蜂蛰了,还被苏小北掀了屋顶后,夏贵妃对苏家人就有了心理阴影。

一个七岁的孩子,尚且对付不了,何况运气贼好的苏棠,和她对上,能占到便宜才怪了。

赶来御花园的一路,夏贵妃都在祈祷两人别是和苏棠杆上落的水,可到了御花园,知道两人落水的原因,夏贵妃觉得还不如是苏棠害她们落水的……

她还指着两人能沆瀣一气,一致对外,结果倒好,两人内讧掐起来给苏棠看热闹,昨儿夏贵妃觉得云葭蠢,今儿再看,自己生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气的她心口都隐隐作疼。

夏贵妃快步走过去,就听苏棠意味深长道,“也不知道半截麻绳是怎么上的树……”

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夏贵妃看苏棠的眼神冰冷刺骨,再见女儿毓阳郡主的狼狈模样,头发上都是泥巴,风刮过来,还带了几分腥臭味,夏贵妃强忍着才没有捂鼻子,“身为公主,狼狈成这样,成何体统?!”

训斥完,夏贵妃看向皇上道,“臣妾这就带她们回去梳洗。”

夏贵妃把云葭和毓阳郡主带走了。

皇上看着自己两位公主一步一泥巴脚印,看的额头直突突。

苏棠望着谢柏庭,问道,“你和皇上事情商议完了吗?”

“基本商议完了,”谢柏庭回道。

没什么事了,苏棠和谢柏庭就和皇上告退,皇上也没留他们。

这边苏棠和谢柏庭出宫,那边云葭和毓阳郡主进了昭阳宫,夏贵妃吩咐宫女道,“拿两套裙裳来。”

云葭和毓阳郡主到偏殿梳洗,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看的夏贵妃太阳穴都疼,怕她们打起来,还得亲自看着才能放心。

宫人早把浴桶准备好了,一人一只,里面装满了水,还撒了花瓣……

宫女帮毓阳郡主和云葭宽衣,夏贵妃则对她们耳提面命,“你们一个是我生的,一个是我从小疼到大的,都是我的心头肉,为一点小事互相算计,让人看笑话,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绝不轻……”

“饶”字还在喉咙里没滚出来,夏贵妃看到云葭光洁的后背,眼神一变。

她几步走到云葭身后,看着她的后背,问道,“胎记呢?!”

夏贵妃的指甲很长,刮在云葭后背上,疼的她额头都打颤,她茫然道,“我后背上没有胎记啊。”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想到一种可能,夏贵妃脸色铁青,她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看着夏贵妃离开,云葭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毓阳郡主也觉得她母妃反应太大了,为什么她母妃会诧异云葭后背上没有胎记?

出了偏殿,夏贵妃当即吩咐宫女道,“传云三太太即刻进宫见本宫!”

宫女见夏贵妃脸色极其的难看,不敢耽搁,赶紧派人出宫传话。

再说云三太太正担心云葭不听她的话帮毓阳郡主求情,在屋子里等的焦灼,丫鬟一禀告夏贵妃传召,云三太太就赶紧起了身。

进了宫,直奔昭阳宫。

然而她进内殿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殿内除了夏贵妃坐在那里,再无旁人。

她进昭阳宫不知道多少回,还没哪回像今儿这样,心底没来由的不安。

云三太太走上前,正要给夏贵妃请安,夏贵妃冰冷骇人的声音就传了来,“信王府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公主,知不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名?!”

云三太太脸色一僵,“贵妃娘娘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夏贵妃冷笑一声,“别和本宫装糊涂,皇上的长公主,沈皇后的女儿是本宫亲自抱到你信王府的,你不会以为本宫不知道她后背上生有一块胎记吧!”

“今日若不是葭儿落水,本宫看到了她的后背,还不知道会被你们信王府瞒骗到几时!”

因为愤怒,夏贵妃身子都在颤抖。

难怪这么多年,不论她怎么宠爱云葭,怎么明里暗里的希望信王府帮助她和四皇子夺嫡,信老王爷都充耳不闻,原来她疼爱的就不是皇上的公主!

她现在只想知道公主去哪儿了?!

信王府为何要让云葭冒充公主!

云三太太和夏贵妃装傻充愣,“许是贵妃娘娘记错了,云葭生下来后背上就不曾有过胎记。”

夏贵妃气笑了,“云三太太莫不是觉得皇上敬重信老王爷,哪怕犯下欺君之罪皇上也不会追究是吗?本宫告诉你,就算皇上不追究,还有太后和文武百官,不能逼着皇上严惩整个信王府,但云葭那颗脑袋是别想保住!”

夏贵妃这辈子最恨被人欺骗,她的声音像是裹着寒霜砸过来,砸的云三太太再维持不住沉稳。

夏贵妃雷霆之声砸过来,“还不肯说是吗,本宫这就去禀告皇上!”

夏贵妃起身就要往外走,云三太太拉住她的云袖道,“葭儿却是不是公主……”

总算是肯开口了,夏贵妃就那么望着云三太太。

云三太太硬着头皮道,“葭儿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女儿。”

这个回答,夏贵妃并不诧异。

当年她送公主去信王府的时候,云三太太就身怀六甲,分娩在即,信老王爷信老王妃当着她的面说的,让公主记名在云三太太膝下,若云三太太生的是个女儿,就当作双胞胎养,若是个儿子,正好凑成一对龙凤胎。

只是不巧,云三太太生下来个死胎,当时她还同情了云三太太许久。

夏贵妃死死的盯着云三太太,云三太太硬着头皮道,“贵妃娘娘应该比谁都清楚,公主当年早产,有多孱弱,她进信王府就一直在看太医,赵院正几乎就住在我信王府医治小公主,葭儿生下来后,我就没再见过她,老王妃说她留在府里养不活,将她送离京都了,怕你追问小公主的下落,忧心小公主的病情,让我暂时瞒着你,这一瞒,就瞒到了现在……”

夏贵妃冷道,“宁朝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院,若是太医院的太医都治不了小公主,宁朝还有谁能医治?!”

云三太太看着夏贵妃,“我问过老王妃许多回,也曾旁敲侧击过,但老王妃始终不肯告诉我,我想到小公主的虚弱,只怕当年就已经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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