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两手叉开,竟做了一个指挥的动作。
我正好奇,他在干什么时,老头儿忽然大声唱道:
“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
别看这老头儿年纪不小,但声音洪亮,颇有气势。
这些姑娘们显然是练习过的,随着老头儿的一声令下,她们竟然齐刷刷的跟着唱了起来。
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老头儿的指挥。竟让七八个姑娘组成的小合唱团,分了三个声部。
此时的大厅里,一个穿着邋遢的老头儿,指挥着穿着绿色制服的姑娘们,唱着上个世纪的歌曲。
这种情况,在关东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但在这里,大家似乎习以为常。
从服务员到经理,每个人只是微笑的看着,谁也不说话。
一共唱了三首歌曲,老头儿这才算是过了瘾。
他指着其中一个姑娘,说道:
“今天就你了!”
姑娘一听,立刻开心的跑了过来。
我猜,陪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儿,还能让他这么开心。
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头儿的小费给的一定不少。
而旁边的一个姑娘明显不开心了,嘟着嘴,装作委屈的说:
“阿叔,你不是说谁唱的好你叫谁吗?她跑调啊……”
老头儿一脸正经的看着这姑娘,说道:
“她是跑调,但她胸大啊!”
老头儿的一句话,说的我身边的哑巴“噗嗤”一笑。
转头看着我,问道:
“小,小六,六爷。男的是,是不是都喜欢胸,胸大的啊?”
我顿时无语,他明显应该问洪爷。
这种问题,我怎么知道?
莞城让我见到了许多我从未见过的新鲜事。
同时我也相信了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有钱能使磨推鬼。
而我来莞城的目的也只有两个,一个是搞钱,再有就是找到那位鲍舒欣。
洪爷迟迟未回,我和哑巴在酒店里有些闷。
我俩便买了两根冰淇淋,站在霓虹闪烁的街边,一边吃着一边等洪爷。
正吃着,哑巴忽然指着酒店的方向,磕磕巴巴的说道:
“那,那不是那老,老头吗?”
我转头一看,就见刚刚那老头儿,正骑着踏板朝着我们的方向开了过来。
一到我们身边时,老头儿的小摩托忽然一斜歪。
整个人,便朝着哑巴的方向侧歪了过去。
这一歪,他的手正碰到了哑巴的冰淇淋。
而整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哑巴条件反射一般,把手往回一缩,磕磕巴巴的骂道:
“你,你个老,老东西,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抢,抢我的冰,冰淇淋?”
虽然我知道,哑巴对他包被抢一事,始终耿耿于怀。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能联想到对方要抢他冰淇淋。
此时的老头儿,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脸色涨红,呼吸急促,给人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一只手更是胡乱的抓住了我的裤脚。
而他的手边,一粒蓝色的药片掉在一旁。
哑巴也看到了这药片,他好奇的问我说:
“这,这是啥,啥啊?”
这东西我倒是知道,是可以让男人恢复自信,重振雄风的药片。
当然,更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最后的倔强。
我本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看着这老头儿就这样躺在我脚下,抓住我的裤脚,随时有猝死的可能。
如果再冷眼旁观,似乎也失去了为人的最后温度。
我打了120,本想送上车就不再管了。
可万万没想到,120说什么都让我陪着过去。
我本以为,120只是把我当成了家属。
去了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怕没人给老头儿付医药费。
送到了急诊,我又去交了钱。
本以为这就没事了,可医生却叫住我,一脸漠然的说道:
“你签个字,出现意外和医院无关!”
“医生,我只是路过而已,并且不认识他。现在帮他交了住院的钱,但这个字我没办法签……”
我说的本是实情,没想到这医生斜了我一眼,说道:
“你不签,我们就没办法抢救!”
我不由的冷笑,回了他一句。
“你他妈爱救不救!”
话一说完,我转身便走。
出了医院,我心里还有些愤然。
想起六爷当年曾说,从前的药店门口的对联是: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而现在的药店,电子屏上滚动的是:
“冲二百,赠二十。办会员,送鸡蛋!”
…………
回到酒店时,洪爷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休息区处,不知和谁打着电话。
一见洪爷,哑巴的眼睛不由一亮。
他立刻坐到洪爷身边,一脸崇拜的问说:
“师,师父。睡,睡了没?”
洪爷放下电话,照着哑巴的脑袋就拍了下。
“你这思想如此的龌龊,为师怎么可能把这一生的追女经验,传授给你?”
哑巴嘿嘿的傻笑,洪爷又补充了一句:
“你应该这么问,我和她的灵魂与肉身,是否完美的契合了?懂吗?”
哑巴给给给笑的前俯后仰。
“怎么样,问到什么了?”
我打断两人的胡扯,直接问洪爷。
洪爷得意一笑,说道:
“当然了。那个鲍舒欣她也不熟,只知道她是黄记娱乐场的老板娘。因为爱吃她做的肠粉,便总是打电话,让她给送过去。不过她说,那个鲍舒欣很年轻,很漂亮。在黄金娱乐场地位也很高,最主要的是,大家好像都很怕她……”
黄记娱乐场?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可我还是有些奇怪,鲍舒欣不是秦四海的女人吗?
她怎么成了黄记娱乐场的老板娘?
难道这黄记,是秦四海开的?
想到这里,我便把燕子叫来了,问她说:
“燕子,黄记娱乐场的老板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啊,莞城做偏门的,有几个不知道他的?黄阿伯,潮州人。来莞城许多年了,靠私彩起家的。现在他们那里,还是全莞城最大的私彩点儿。下面的代理遍布南粤,赚了好些钱……”
我这一听,更加糊涂了。
很明显这位黄阿伯就不是秦四海。
那鲍舒欣怎么是他的女人?
难道这是一场三人间的恋爱游戏?
看来,我还真得去这黄记娱乐场看看。
看着正着急去上班的燕子,我忽然又想起刚刚去医院的老头儿,我便又问燕子说:
“对了,刚刚来唱歌的那老头儿是谁?”
燕子有些着急,便随口答说:
“那是祖宗,一天被他烦死。别理他就对了。好了,我安排小妹试台了……”
话一说完,燕子便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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