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对宅基地管理也非常混乱,几乎所有宅基地的申请都没有公示流程;申请宅基地也没有缴纳费用,按规定提供不出发票的就有权不予认可;至于宅基地申请使用的村规民约全部一片空白,从而给土地确权、测量和拆迁补偿计算带来重重困难。
根据第一轮统计,六个城中村明确进行过宅基地确权登记发证,有着清晰的权属、用途、空间位置并建有土地登记簿的,只占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以此为对应,把主动表示认同确权确股不确地的入股集体土地部分;以及愿意配合做好确权工作不太计较得失的,目前为止拆迁签约率为37.7%。
离国庆只剩一个半月了,看着这个惨淡的数字,白钰两眼发黑。
蒋跃进拿到省委组织部关于同意他辞去副市长职务的批复后,如释重负地将分管领域事务正式移交给梅芳容,当晚还组了个小酒局以示答谢。
没邀请白钰;邀请了陈理华但没去;楼遥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云歌吟则说身体不舒服;梅芳容因为后期还需要他指点配合,刚开席过去敬了一圈酒便告退;霍忠、邢成顺自恃老资格欣然赴宴根本不在意“主要领导不悦”;正在党校学习的禹和平也特意到场,当众大骂俞晨杰和白钰。
高波等副秘书长尽管都在邀请之列但都没去,原因不言而喻。倒也不是官场现实,商界、艺术界、影视圈等等都如此,你并非正常退休,市委书记和市长没准还虎视眈眈盯着,谁敢触这个霉头?
饶是如此钟离良听说后仍非常不解,下班途中主动请教道:
“白市长,姓蒋的灰溜溜滚蛋了干嘛临走还玩这一手,是不是存心给您添堵,还是示威?”
白钰沉吟片刻,道:“你可能没印象,以前在甸西有位做化工原料生意的童老板,他在开发区办了两个厂,还有个物流基地,手里握有五六亿城投债券,总资产二三十亿,总之非常有钱。”
“记得,大家都尊称他为童爷,为人很仗义也很有威望。”钟离良道。
“他自视甚高不喜应酬,宁可在家看古籍、鉴赏古玩也不出席大小酒局,洗澡唱歌更是绝缘,”白钰道,“就这样的性格,有天突然组了个大饭局满满二十多人都是甸西生意场有头有脸人物,席间谈起早年创业时有位朋友借给他三十万,本来约定一年归还但生意不景气足足拖了四年才还清,直到现在内心都觉得愧疚,他说如果这位朋友日后有需要肯定十倍、二十倍还这个人情。钟离,你听了有什么感想?”
“够朋友,讲诚信,有义气。”钟离良不假思索道。
白钰笑笑,道:“正常都这么想吧,正如你听说蒋跃进今晚请客一样,问题是很多事情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样。”
“难道不是?”钟离良问道。
白钰道:“以童老板的性格不太可能主动提及之前的落魄,也不需要生意场上廉价的夸奖与赞美。那么,我分析他之前有过不光彩的黑历史,被当年朋友拿出来张扬并对他形成负面影响。童老板组饭局就为了让生意场老板们把话传出去,求朋友放过。”
钟离良迷惘地眨眨眼:“是吗?我怎么就想不通里面绕绕弯弯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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