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开发的想法可以,虽然核心理念还是拖,起码拖得有人情味,原来废墟上允许商业存在而非一堆碎砖头,”白钰一针见血说得梅芳容俏脸微红,“续期收费问题嘛……怎么划定弱势群体和低收入阶层标准是个问题,很容易人为制造矛盾,有时又伤自尊,另外有没有考虑特殊情况,”他扳着指头道,“如自由职业者没有固定收入也很少纳税,算低收入吗?再如某个人本来很穷,也减免了收费,然后突然中了五百万彩票,怎么办?还有恶意转移财产的、做虚假证明的、通过不法手段弄到伤残证的等等,如何未雨绸缪堵住那些漏洞?”
梅芳容叹道:“白市长列举这些情况我都做过评估,客观地说,所有规章制度都只防君子难防小人,对付弄虚作假、投机取巧者,最直接的手段就是一刀切,再聪明再耍心计都无济于事!可那是懒正呐,因为真正的弱势群体和低收入者需要正府关怀,哪怕很少一笔额外支出,对他们来说都不堪重负!权衡再三,我宁可被极少数人钻空子,也不能委屈需要帮助的人,正府应当允许偏差率。”
白钰道:“梅市长的心肠很好,的确站在老百姓立场考虑问题,不过我担心漏洞的存在会伤了广大中产阶层的心。一刀切模式下所有人都公平,大家心甘情愿付费;规则允许特例,这也不交,那也不交,就会让很多人产生抗拒心理,觉得为什么人家都不交偏偏要我交?又产生新的矛盾。”
“这……这就没办法兼顾了。”梅芳容无奈道。
“再多调研,多倾听,争取拿出两全其美的方案,”白钰鼓励道,“我不是专门挑刺,提前预见到困难争议才能更好地弥和完善。”
“好吧好吧……”
梅芳容满脸愁云道。
蒋跃进主动辞职的消息在市府大院掀起轩然大波,加上彭军湖提前退二线,上午霍忠和邢成顺捧着茶杯过来半闲聊半试探说;
“我们都老啰,干脆早点退下去让年轻同志施展才华,免得碍手碍脚招人烦。”
白钰笑笑说:“市里正在做跃进的思想工作,尽量挽留……谁没有老的时候?革命队伍要老中青搭配,光靠年轻人也不行呐。”
似是而非的话说得两位副市长愈发没底,霍忠直截了当道:
“之前跃进抱怨过市领导暗中调查他,寒了心才不想干的!我和成顺的想法很简单,要是个别领导嫌弃我们年纪大可以直接劝退,没必须背后搞阴谋诡计!深南集团重组那事儿我们都在市长办公会讨论过,也都签过字,那又怎样?做到副市长,一年到头不知要拍板多少项目,涉及多少资金,随便弄几个搞清算、深究倒查从中挑刺都逃不掉!”
邢成顺也啧嘴道:“再拿城中村拆迁来说,牵涉几千户业主切身利益,不可能每个人都满意,然后写举报信、泼臭水、诽谤诬陷,再延伸式调查,象这样下去哪个敢做事?”
两位副市长说到这个份上,白钰也不含糊,站起身肃容道:
“说到调查,我从担任副乡长至今已经经历过好几次,最严重时差点被双规!很委屈吗?是的。但我很自信,因为每次调查的结果都证明我没问题。纪委的存在就是监督也是威慑,时时提醒我们讲规矩守法纪,所以,二位提到跃进与深南集团的往事我就觉得奇怪,省里已介入调查了给出结论了,即使群众要求回头看,只要问心无愧有什么担心、寒心?我们的清白不能只靠自我标榜,而要经得起查,经得起质疑,连这点都怕还当什么领导干部?反过来讲,跃进主动辞职就能免除追责吗?党正干部责任终身制、追溯制不是闹着玩的!”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