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还是笑,走了会儿饶有兴趣仰头看树上活蹦乱跳的小松鼠,道:“这年代公务员编制比黄金还珍贵,我白送管委会6个编制还带人,再怎么编排也扯不到我头上。”
“但茅省长……黎市长……”
“学君部长说得不错,明复市长被骂过一次,这回哪怕我亲自请托他也不肯的,与其被当面拒绝,我何必做无用功?”
白钰道,“还不如坐办公室里等明复市长来找我,到时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根本不会讨价还价。”
“会吗?”晏越泽觉得不可思议。
“不信打赌,”白钰掂掂食堂拿的苹果,“咱俩谁输了,谁负责把这只苹果送到树杈上小松鼠窝里。”
此时屠郑雄正在管委会书记办公室与茅克砜通电话。以屠郑雄的级别与职务本来没资格直接通电话,他又如昨晚父子俩交心时所说,厚着脸皮发了七八条短信,还侧面找政府秘书长打了招呼。
入编被卡在省编办,屠郑雄颇感意外,仔细一琢磨应该不是白钰使的坏——白钰初来乍到不可能认识典型冷门部门的省编办领导,别看它这会儿好像权力大得不得了,其实办与不办就在大领导一句话,省编办本身并无操作空间。
闵学君隐隐埋怨白钰躲在后面不发声,屠郑雄轻蔑一笑说你以为他有多牛?不过凭着市委书记身份耍几下官威,在暨南真正处理协调事情还靠我们这些本土干部。
作为省长,茅克砜真可谓日理万机,利用会议间隙边吃盒饭边看材料边接屠郑雄电话,听到一半不耐烦道:
“我不管5个6个、谁归谁管,你直接说现在该怎么处理?由哪个部门具体解决?”
屠郑雄道:“请茅省长开个口子让市里转过来的6个编制加到港口管委会,这是当前最简单的操作。”
“不可以!”
茅克砜断然道,“港口编制全面冻结只减不增是十年前申委省政府的决定,我无权推翻。”
没想到这家伙全然不顾面子把话回得这么死,屠郑雄愣了愣又道:
“实在不行就……就暂时找空挂着,等有人退休、调离的话空一个补一个。”
“这个主意有点损啊,郑雄你可想好了,”茅克砜不客气说,“空挂就等于这期间工资奖金等所有人员费用都由管委会承担,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空挂期不算工龄,也不计提养老、医保等费用直接影响人家退休工资,6位同志肯不肯?市委组织部肯不肯?”
屠郑雄对这些东西都不太懂,被对方呛得有点气闷,遂道:“我再跟相关部门和人员商量商量,形成各方认可的方案后向茅省长汇报。”
通完电话,心里堵得慌。
要说这件事白钰故意挖坑,明明出于好心,人家不提条件直接划转六个公务员编制,说到哪里都占理。
但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屠郑雄似咬住诱饵的鱼儿,想吞到肚里难度太大几乎不可能,想吐出来不甘心也有困难,总之陷入举步维艰的泥沼。
连喝几盅茶压住烦躁,屠郑雄拨打夏卫国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里面嘈杂声一片不用说又在装卸码头。
“卫国啊,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管委会班子里,屠郑雄唯独对夏卫国比较客气,一来夏卫国属于地道技术派出身,做事认真细致、细心负责,泷口港交给他管屠家父子都放心;二来因为主动竞岗那件事省港务厅很关注夏卫国的成长,私底下屠郑雄感觉吴智功“被抑郁”后,将来接替徐宫城的最佳人选就是夏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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