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这个学君捆绑陪死的事儿总不忘拉上我!”徐宫城实在挣脱不开埋怨道,“去白书记办公室可以,你得老实告诉我当初走啥路子调到市委!夹板气真受不下去了,他妈的!”
“冲在多拿钱的份儿再捱两年吧,做不完任期谁帮你啊。”
闵学君浃浃眼,拿着名单和徐宫城去见白钰。
白钰没像屠郑雄预料的那般沮丧,身板笔直地站在湎泷地图前,神情专注地沉思什么。不知为何这副模样让徐宫城非常不安,好像,好像白钰正窥探自己家卧室似的。
“哦,名单啊……”
白钰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组织部先收下吧。”
徐宫城在背后捅捅闵学君,闵学君硬着头皮道:“白书记,屠书记的意思是不是先由管委会、组织部、港务厅召开三方协调会,把程序走起来?”
白钰摇摇头道:“主召集方应该市委常委会,等明复市长他们考察回来再说……已经拖这么久了,再等几天没关系吧?”
徐宫城干笑道:“没关系,没关系。”
回去如实相告,屠郑雄沉默片刻道:“那就等,老子看他拖到什么时候!”
黎明复等市领导们还没回来,又发生了两件事令得本来已高度紧张的城港关系火上浇油。
勋城潞垌工程公司拿下银秋滩高架桥项目后,由天堑集团组建的工程团队立即接管并按各地驾轻就熟的多头齐进方案:
两端同时开工,中间涉及城区、郊区的拆迁区域整包给湎泷当地拆迁公司,这样容易的部分快马加鞭,困难的部分让本地公司承担民事纠纷和法律风险。好处是能大幅提高工程进度,缺点是增加成本,不过天堑集团财大气粗根本无所谓。
恐怕天底下所有拆迁公司都差不多,在心平气和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便有些打擦边球的手段,包括恐吓、辱骂、骚扰以及人为制造断水、断电、断网等等。也是没办法的事,拆迁户总想尽最大可能争取利益;工程方总是能省则省,拆迁在欧美也是极为头疼的头号难题。
工程公司外包拆迁业务就是外包风险,也是迫于无奈的下策,做生意的哪个愿意多花钱。
接下这单生意的是湎泷有名的地头蛇曹子豪。
二十年前曹子豪还是混迹于各个地下赌场的“烂赌仔”,把自家房子输光了再把父母亲房子也抵押上去输得精光后逃到澳门,后来不知怎么跟着某赌场大佬赚了笔钱,便衣锦还乡做起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拆迁脏活儿。
曹子豪自称“死过一次的人”,具有赌徒胆大敢搏、心狠手辣的风格,又在赌场大佬后面学会察言观色,广交官场中人,这些年拆迁生意越做越大几乎承揽了市区近一半的业务。有阵子他甚至想把触手伸到港口,被屠家狠狠敲打一通后主动退出。
此次高架工程主要走城区外围,而银秋滩一带数几百年都是荒地,因此涉及到的拆迁量并不大。双方签订合同时曹子豪还嘀咕说几十个亿的大项目,拆迁户数才搞这点也太没油水了。
谁知就是这点小生意给曹子豪带来大麻烦。
拆迁队由北向南、由外到里依次“动员”的时候,在牛湖厝潭头坑碰到了钉子户:
有个名叫郑阿华的八十二岁孤寡老人无论怎么做工作、开什么价格,坚决不搬,说自己在潭头坑住惯了换地方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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