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省只有两三个、四五个港口,虽说也实现双线管理但挂在省国资委名下基本不过问具体事务,由地方政府行使管辖权。
暨南沿海港口众多,且规模都很大,客观上需要省里统筹部署和安排,否则在建设、发展、商业布局等方面重复投资,相互杀价,受损的是国有资产。
另则事实上地方政府对港口的发展思路及需求肯定与省里不同,为防止影响全省港务一盘棋策略,必须全面收紧“人财”两方面控制,避免港口沦为地方经济发展的马前卒。
然而难就难在分寸拿捏上。
有些港口,如规模位于前两位的勋城港和宛东港,港口管委会是副省级,可勋城和宛东也是副省地级市,没资格骄傲,因而在组织人事等方面都是大家坐下来商量着办,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还有些港口如湎泷港,管委会向来强势,便打着省里的旗号不准市委插手组织人事,港务厅也乐见其成。
白钰空降湎泷后,短短几天从港口闹到省里,所有细节宗晓渔都了如指掌——在他的层面最重要的就是信息,唯有全面深入掌握情况才能精准地做出判断。
宗晓渔初步判断是:白钰是个硬茬,在形势不明之前要谨慎从事,不可因为过去跟屠郑雄关系还可以就轻易拉偏架。放眼内地城港矛盾普遍存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最终以大领导说的为准。
屠郑雄背后有岭南大家族,毕竟只是门下走狗;白钰背后站着京都白家,那是白杰冲的嫡亲孙子啊!
两强相遇,必有一伤。
想到这里宗晓渔撇撇嘴,秘书会意打开音乐,电脑里顿时传来如春风拂面的梵音。
听了会儿祥和庄严的梵音,宗晓渔手里捻着檀香珠心头逐渐宁静,斟酌数分钟后作出指示:港务厅充分尊重湎泷市委对辖区内干部人事调整职权,管委会可以自行申报材料,但港务厅还得寄回市委组织部进行确认,该有的手续和程序不能含糊。
徐宫城收到逐级传达的“领导意见”,二话不说收起材料便离开港务厅。
对于貌似人畜无害、自称四大皆空的宗晓渔,屠郑雄有着清醒的认识:这家伙跟银行一样永远只会锦上添花,让他两肋插刀、雪中送炭绝对不可能。
十分钟后徐宫城接到屠郑雄的电话:“已跟伟卿省长说好了,把材料直接送过去——徐迢书记本周回来,他要在常委会上放一炮!”
“好的,屠书记。”徐宫城好脾气地说。
主管港务的副省长宗晓渔不愿接招,与港务无关的常务副省长单伟卿为何主动揽活呢?
各有各的算计。
明月执掌下的钟纪委接连双规暨南副省级领导;丁大庆执掌下的钟组部接连空降外省干部;居思危执掌下的钟宣部捅出湎泷港负面新闻,一连串动作都是明牌,各方解读虽不一样,有一点却是共识:
徐迢有麻烦了!
一把手遇到麻烦,省长茅克砜以降心思便活络起来。
以茅克砜的背景、资历和威望还达不到晋升局委员兼省委书记,且传统意义岭南本土系干部也不可能就地提拔,如果运作得好能异地提拔;他一走,省长位子就在常务副省长单伟卿与申委副书记兼勋城市委书记伍家恩之间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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