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雄啊,这些年来打的都是顺风牌,突然遇到硬茬有点不适应吧?”
屠郑雄重重吐了口气,仰头喝了一小盅茶,道:“有点,但我不信收拾不了那小子!”
“瞧瞧你,有这个想法就错了!”
屠宗实道,“我们屠家世代靠海吃海,靠港吃港,为的什么?跟姓白的、姓黑的、姓灰的呕气吗?我们费尽心思赶走一个又一个市委书记、市长,又为什么?换来换去好玩吗?我们要的是共同致富,你市委书记市长好好守着市区那摊子,我们守着港口一起发财;如果你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处处找碴伤害我们屠家利益,也伤害到我们屠家背后那些人利益,非滚蛋不可!很简单的道理,不是么?”
“共同致富”到了屠宗实嘴里味道就不一样了。
屠郑雄下意识转动手里茶盅,道:“那个白钰情况不同,来自京都白家,可能小打小闹根本看不上眼,即使发财肯定想独吞。”
“京都白家,大名鼎鼎的白杰冲啊。”
“老爹认识?”
“以前爷爷跟他打过交道,那个时候湎泷港雷达团归战区管,后来划归省警备区了,”屠宗实道,“客情客交倒也没生分,看得出来挺硬气,从这一点看作风遗传给了白钰。”
屠郑雄道:“他跟我硬来,我也不能软蛋,不然以后港口姓谁都难说。”
“岭南那边说过了?”
“目前都很谨慎,我估计一方面与白家背景还有钟组部下派有关,另一方面也因为时间太短,各方想多观察些日子顺便等徐迢出访回国,但是老爹,我不想等!”屠郑雄沉声道,眼里满是杀机。
屠宗实有条不紊地沏茶,倒茶,慢慢喝了一盅道:“知道你在琢磨什么,不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手……白家是军人世家,在军中享有很高威望和影响力,你会玩的手段人家玩得更溜,别惹麻烦!”
“问题是他好像吃定我似的,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开条件!单伟卿嘴上答应把港城双方叫到勋城协商,他不点头根本没用!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
屠郑雄紧紧盯着父亲。
屠宗实稳稳放下茶盅披衣来到豪华气派的落地窗前鸟瞰港口,远处依然灯火通明繁忙如昔,隐约闪动装卸工人的身影。
“斗争有两种方式……”
屠宗实神态安详地说,“一是由上而下,一是由下而上,目前白钰刚到湎泷三天连施杀手,省里明知他手段过分也不得不忍着,岭南那边也不便频繁插手地方事务免得京都猜忌,由上而下暂时不行,那么,我们就由下而上。”
屠郑雄目光闪烁:“由下而上?老爹,我倒想过派人串联货车司机做点文章,但据说市交通局有夜间纠察队维持秩序,每人都送方便面矿泉水最后还要管委会买单……”
“货车司机有奶就是娘,别招惹,”屠宗实双手负在背后道,“郑雄,现在不是事事都流行上网吗?搞个无人飞机航拍几百辆货车停摆,还有,最好加上司机蹲在路边吃方便面的镜头,发到省电视台——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货车都趴窝……”
“好好好,老爹高明!”
屠郑雄兴奋得满脸泛着油光,“省电视台跟我没说的,每年大几十万赞助费呢!鼓动他们搞个专题报道,指责白钰为了正绩跟港口管委会扯皮……”
屠宗实摆摆手:“不提港口和管委会,也不提联合执法!老百姓哪关心这些?他们只要看到领导干部热衷正绩工程,让货车司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蹲在路边吃方便面,然后义愤填膺狂喷口水!真相,对老百姓都无所谓的,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宣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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