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入甸西迎宾馆,手机响了,是缪文军打来的:
“到甸西了?”
白钰暗想老领导怎么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遂笑道:“缪书计有何指示?”
“派你的司机来接我,”缪文军顿了顿道,“我在甸西火车站。”
大惊!
省委常委乘坐火车前来,按说出站时要有相应级别警戒并封锁附近交通要道的!
白钰赶紧道:“缪书记,我这就过去并通知警车开道!”
“不必,”缪文军低声道,“今晚属于私人会晤,别惊动任何人!”
白钰何等聪明,当即道:“好,我让司机换辆私家车过去,待会儿把车牌号发给您。”
“唔——”
缪文军满意地应道。
房间安排方面,迎宾馆刻意让白钰和庄骥东住两幢相隔较远的楼,中间还有道绿树隔离带,避免朝夕相处,也防止有客人拜访时被对方看到。
匆匆冲了个澡,将房间收拾一下,茶和水果摆到茶几上,缪文军便来了,煞有介事戴了副茶色眼镜,太阳帽帽沿压得很低,用小品的话说“一看就是地下工作者”。
“缪书计请喝茶,”白钰边让坐边探询道,“缪书计这么晚坐火车来这儿……微服私访?”
“毕遵书计跑到甸西私访,亏你想得出!”
缪文军锐利的目光扫了扫房间,“没别人吧?隔音效果怎么样?”
“很好啊,达到四星级标准。”
白钰暗暗吃惊,不知缪文军要说些什么秘密。
缪文军仰头喝了一大口茶——本质上他与白钰差不多喝茶纯粹为了解渴,很少有时间有心情慢慢品茗。
“对了,没当上市长反被庄骥东压了半个头,该不会有情绪吧?”缪文军问。
白钰摇摇头:“有位长者告诫过我‘不准抄近路’,常务副职是干部成长进步的必经之路,我不想错过人生风景线。”
“行嘛很有觉悟,”缪文军又喝了一大口茶,一字一顿道,“到今天为止,我你二人终于过关!”
“过……过什么关?”白钰莫名其妙。
“米果之死!”
刹那间全身如坠万年冰窖,白钰失声道:“正常病故,不是早就了结了吗?”
缪文军深沉地说:“哪这么容易?战略安全局一直盯着此事!艾米拉遇害前最后一站在化工园,米果很难脱得了干系;米果突兀从渚泉回来,明显与你连续在化工园查了三天有关;儿媳妇异国病故,葛兰特家族与集团表现出匪夷所思扔冷漠……种种疑点,战略安全局认为米果的死并不简单!”
“那那那……那怎么又扯到您了?”
白钰明知故问道,心里却庆幸自己考虑周全,行动全程都巧妙隐匿踪迹,不然……不然真会有麻烦,天大的麻烦!
缪文军摇头叹息道:“我主动邀请米果到毕遵,我拍板上马化工园项目,我多次到化工园与葛兰特团队座谈……论嫌疑我比你更大!那天晚上我有两个活动,连续四五个小时行程都可查;监控显示你呆在酒店没出门,理论上都能排除杀人嫌疑……”
白钰汗颜道:“以您和我的级别就算杀人也不需要亲自动手吧?”
“的确如此,”缪文军郑重道,“所有嫌疑人的通话记录、社交平台等都被仔仔细细调查过,说来也巧,当晚我好像跟你通过电话质疑在化工厂查了三天的问题?有关方面怀疑咱俩串通合谋,也是调查重点。”
“我说身体不舒服,您建议我去医院检查……”
“对,我在调查人员面前说了,然后战略安全局特意到医院调阅数据发现你果真有化验记录,证明我没撒谎,你也没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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