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提出的五人名单呢,首先俞晓宇和范晓灵之间在正务院就保持良好的互动;其次尤奎、卞俊灏恰好分属沿海系里傅老一系和刘老一系,而傅刘两人交情还可以;至于地方系出身的段铁霖,性格也比较平实,正务院内部都公认他非常好说话。
两下相比较,于云复其实是在质疑这样人畜无害的领导班子,时间长了之后能有何锐气?
能否相互监督、相互制衡,坚持和发扬民主集中制的领导原则?
詹军到底从詹家大院出来的,听出于云复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他并不针对哪个人能上不能上,而是反对这份名单的顶层设计。
换而言之,于云复彻底否定这份名单,与具体人无关!
站在公正立场,能指责于云复说错话、做错事吗?显然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老领导、老党员发现问题就必须勇敢地站出来,不必受是否在职等因素羁绊。
几乎同时,铁旗杆巷桑家小四合院客厅也在进行一场谈话。
桑老真的老了。
五月的京都夜风带着些炎热,桑老却身穿厚夹克衫脚上还是保暖鞋,人老畏寒啊。
但他脸上、眼中依然那种霸气而凌厉的风范,隐约可见昔日叱咤风云之气度。
对面坐着当前三朝元老谢芷言!
“退就退得了无牵挂,我是不太喜欢管闲事,平时有人说事儿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叫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比如这次通知开会我也以身体为由推却了,不过……”
桑老慢腾腾道,“这回闹得有点大,跑过来告状的、诉苦的、埋怨的不少,有消息说上面虽然暂时没动静,下面黄海干部已经扬言要搞‘说话不算数的’,同志们压力非常大……相关情况芷言都有掌握吧?”
谢芷言点点头,道:“正是我今晚的来意。您老人家闭门谢客不问世事表现了高洁的正治情操,广大沿海干部都以您为楷模!也是不想打扰您,关于大换界名单的讨论、决策和定夺没多向您请教,是我的失误,首先我要郑重检讨……”
“不!”
桑老抬手道,“你、你们的做法没错,在其位谋其职,大换界本来就该你们做主,我不应该干预,即便看到名单也不会说一个字!”
“本来,大名单和小名单都已达成共识了,整个过程很曲折很复杂您肯定理解,不多赘言,”谢芷言道,“后来定下神来仔细推敲,突然发现问题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唔,芷言是说俞和卞?”
谢芷言露出敬佩的神情:“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说来也是惭愧,研究讨论过程中根本没留意,之后钟组部那边审核档案时才提出来——他俩的履历太完美,每个步骤都恰到好处基本没耽搁,这样的情况出现一位也罢,关键两位同时进前五,我们担心会给组织建设和干部培养形成不好的示范效应,都冲着提拔而提拔,没人真正静下心来做事。”
“症结在于,那边绝对不肯让俞卞共进退,那么又牵涉到极为麻烦的名额分配?”
桑老言简意赅道。
“是的,很麻烦,”谢芷言道,“有同志不想波折认为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但我们慎重考虑后觉得宁可麻烦在前面,免得事后四面救火、手忙脚乱打补丁,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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