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楷听到的汇报却不是这样。牧民们反映类似纠纷的确由来已久,主要责任在保护区管理不力,或者说有故意放纵的成份。从历史渊源来讲西北这边的保护区都是开放式,可也不是全无界限,事实上保护区与牧场之间有条狭长的小路,原计划等资金筹措到位就修建隔离带,后来资金迟迟没批下来,加之领导看到没隔离带似乎问题不大便将立项报告束之高阁。
所以说不调查没有发言权,原本只是简单的老虎咬死奶牛事件,经过调查了解之后才发现根源在于保护区隔离带。
再往深处调查,其实一直以来反对修建隔离带的并非保护区,而是频频受损失的牧民!
这是为何?
原因在于保护区由于系统化管理和科学养护,泽被状态远远好于牧区,牧草的质量、品种、肥美程度都明显受牛羊青睐,因此牧民经常悄悄到保护区区域放牧,从而吸引了西北虎等野兽的注意。
这样看来问题不在隔离带,而是牧民越境放牧,受害者原来是肇事者,可怜的西北虎倒是被挑逗的无辜者。
宋楠和陆楷见面会谈时,均对整件事的曲折由来了然于心,不到三分钟就一致做出决定:
全线修建隔离带!
保护区这边提出资金不足,陆楷当即表态从“牧区专项管理资金”里面拨款,一劳永逸解决争端。
至于被咬死的六头牛,双方约定由牧民举证第一现场,凡在牧区被咬的一律赔偿;如果跑到保护区这边放牧并安营扎寨导致被咬,损失自个儿承担。
虽然公开这么约定,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宋楠关照保护区全部按在牧区被咬来赔偿——人家爽气地答应协助修建隔离带,这点小钱算什么?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对了,陆兄的爱人以前跟妫海玥在党校一起培训过,两人很谈得来。”宋楠道。
白钰问道:“她在哪个单位?”
不知为何陆楷有些含糊,轻飘飘道:“做些打杂跑腿的事……关苓禁枪工作难度很大吧?”
“走私军火本身倒没什么,更大的利益链是贩毒,枪与毒品紧密相联,”白钰道,“所以先禁枪,打掉一些人的牙齿;等到禁毒的时候阻力就小了很多;反之如果先禁毒,那些人会拿枪跟你玩命。”
陆楷点头道:“看来地区之间情况不同,我那边禁枪工作始终放到末位,因为相比顽固的宗.教信仰以及追求所谓独.立的理念,武器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没枪,他可以在大街上自.焚给你看;他可以号召信.徒们静坐绝.食,有时非暴力抗争更麻烦。”
“难怪都说世上最可怕的是思想家,虽然成天坐那儿不动,却能煽动数以千计无知群众,”白钰道,“改变这种被动局面的措施只有大量移民吗?这方面我没深入思考过,请陆兄指点。”
陆楷笑道:“我每天都在思考,可结论跟白老弟差不多,哈哈哈哈……开玩笑。措施也有但需要耐心,如同城市规划和建设,千万不能比聪明、抓短期效应,追求夺人眼球的大文章。一任任领导围绕核心目标坚持做下去,我不敢说肯定行但起码能得到好的回报。”
“比如呢?”白钰追问道。
“比如有组织、大公司带着几个亿投资跟你谈条件,包括新建寺庙、部分公共场合放宽对蒙面的限制等等,考验的时刻就在这里——拒绝唾手可得的大笔投资拉动经济,还是正策作出让步把难题交给下任。那些家伙砸起钱来真是让人看了害怕,一年到头为他们所坚持的所谓崇高理想不知烧掉多少美元,可人家背后有大金主,大金主脚底下全是石油!”陆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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