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有一个月就是预产期了。
从她六个月开始,陈宗辞就减少了工作,空出大量的时间陪着她。她想做什么,都陪着去。
圣诞前夕,两人去了一趟m国。
那会,周稚京月份还不是很深,身体还能遭得住这样的长途旅程。
她本身也是闲不住的性格,身体情况稳定之后,她就去找了之前的瑜伽老师,开启了孕期瑜伽。
保证身材的同时,对之后顺产也有点帮助。
所以,周稚京算是孕妇里,比较轻巧的一个。
她开始投入工作,古筝店,烘培店,再加上她自己的公司,还有桑晚的工作室。可谓是身兼数职,每天工作安排满满当当。
有那么一段时间,陈宗辞回家都比她早。
陈宗辞看了眼,她近两个星期的日程安排,忍不住插手,把跟陈秉钧的官司接了过去。
这些事,周稚京都没跟他讲。
陈宗辞自然是要比周稚京更忙,所以有些她认为的小事,都不会跟他去讲,反正自己也能够解决,就不给他增加工作量。
过这种官司,跟家长里短似的,问题不大,但很繁琐,法院起初一定是做调节,调节的过程作为当事人,周稚京自然是要出面。
就是烦,容易影响心情。
本身孕妇的情绪就容易不稳定,陈宗辞也不想她为了这种事浪费心神。
不过周稚京没觉得这件事有多费心神,她纯粹是一种看戏的心态,就想看看陈秉钧为了他的情妇,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几十岁的人了,终于找回当年的初恋,内心深处的真爱。原来也可以这样奋不顾身。
古筝店和烘焙店,对周稚京来说,算是用来缓解压力。
烘焙店本就是小成本经营,按照蒋熙的宗旨去做,还真是能从中收获到别样的情绪价值。至于古筝店,本身周茜的基础打在哪里,加上她联系上了盛太太,口碑上还是能够稳住。
偶尔去看一看那些小孩弹古筝,也算是一种胎教了。
肚子大起来,有了胎动之后,周稚京总算是有了当妈妈的实感。在做事上,相比以前要缓和很多,对人对事上都是如此。
所以,跟陈秉钧的官司,也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官司怎么打,要打多久,其实都不会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倒是陈秉钧,为了这件事,搞得生活不团遭。因为跟周稚京打对台,势必要惹到陈宗辞,他每天都心惊胆颤,生怕会被辞退。到时候别说古筝点拿不到,他自己安生立命的工作都要丢了。
他本就是谨小慎微的性格,不轻易冒险。所以,在陈家内部那么乱的情况下,他从来不敢轻易站队,谁拉拢他都没什么大用。更别说,在那种情况下,跟其他人一起谋取公司利益,然后跳槽去别的公司。
周茜当初会嫁给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本分稳重,工作上也是勤奋务实。
那时候,周茜根本就没想过,陈秉钧还会有升职的一天,能在九州分公司做个经理,其实已经到顶了。
当初,陈秉钧接到华瑞总部调令的时候,自己都很惊讶。
但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勤奋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足以说明,公司确实是很公平,看的是业绩,而不是人脉。
就因为那次的升职,直接给了陈秉钧自信心。所以,他来了海荆市之后,脾气比以前大了很多。
他对外仍是谨小慎微,但对家里人,他可比以前威风很多。
加上朋友的吹捧,他的自信心逐渐膨胀。
当一个人上了一个台阶之后,其实很难掉下来,他自己不能接受的同时,也是面子上挂不住。
让陈秉钧现在回去九州,再回到分公司,去当销售经理,他绝对无法接受。
男人的面子大过天,这份工作对陈秉钧来说,是能力的象征。
不管怎么样,任何事都不能够影响到他的工作。
所以,自打跟周稚京打官司开始,他几乎没睡过一天好觉,总是担心会因此丢掉饭碗。
但又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工作是工作,不能跟私事混为一谈。
陈宗辞虽然是一把手,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开除他这样有能力的人。
所以嘛,人要是自己有实力,就什么都不用怕。
然而,他才刚安抚好自己没几天,就收到了降职通知。
把他调回到九州,原来的位置上。
他当场就不淡定,非要去找陈宗辞要个说法,并且在公司里到处说,陈宗辞这是为了给周稚京出气,故意降他职,就因为他现在在跟周稚京打官司。
他说他的,没有什么人附和他。
本身公司内部还在做调整,大家都想明哲保身,嘴巴闭的可紧了。
陈秉钧闹了两天,才等到许闵出现,叫他去了总裁办公室。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他又开始紧张起来,开始害怕最后会不会连,九州分公司销售经理的位置都保不住。
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怕这怕哪的,倒不如拼一把。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等许闵推开门,他昂首阔步的进去。
陈宗辞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抬眼朝着他看了眼,“坐。陈叔。”
陈秉钧坐下来,面对着陈宗辞,他刚撑起的一口气,又迅速的泄了下去。
开始底气不足。
陈宗辞给他倒了茶,“听说你不满公司对你职位的调整。”
陈秉钧垂着眼,双手用力捏了下膝盖,暗自吸口气,说:“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我的业绩摆在那里,在公司内部发生矛盾的时候,我也恪尽职守,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降职。”
“如果是因为周稚京的事情,我觉得不公平。你也不该因为私人的事情,而公报私仇。这事儿要是往大了闹,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现在被包装成良心商人,企业家。一旦有一点负面影响,你就会被之前的那些好评反噬。”
“说实话,周茜那点资产,对你们来说就是指甲缝里那点。为了这点资产,影响了自己的声誉,得不偿失吧?”
陈宗辞笑了笑,说:“那你打算怎么把事情闹大?”
陈秉钧愣了愣,“没得商量吗?”
“我只是让一切回到他本该回到的位置,我要是继续让你在这里当销售经理,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陈秉钧:“你,你在说什么?”
陈宗辞:“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坐这个位置,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此生做过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没有赶走周稚京,让她借住在你家。要不然,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升职。”
陈秉钧微微瞠目,蹭一下站了起来,“不是的!我是靠我自己!我,我的业绩本来也够资格坐到现在的位置,当时你都还没回来,你凭什么……”
陈宗辞:“我没回来,不代表公司里没有我的人。”
陈秉钧的话被打断。
是啊,以陈宗辞的能力,他不可能一蹴而就,把陈家其他人打的节节败退,他一定是谋划了很久。
陈秉钧咽了口口水,不愿承认自己没有本事,“不可能……”
陈宗辞慢吞吞的喝了口茶,说:“至于你跟周稚京的官司,她不让我插手,我就不会插手。再者,就算我要插手,也不会利用这种手段让你放弃官司。你不会以为,你自己胜算很大吧?”
陈秉钧别开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难以置信,他能够升职是因为沾了周稚京的光。
而现在,他要被打回原形了。
陈宗辞:“你应该知足,毕竟你当初对周稚京并不好。江津浩的事情,我可还记着呢。”
此刻,陈宗辞眸中的笑意淡下去。
陈秉钧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差一点摔坐在沙发上。
他的底气彻底被打碎,也再没有勇气跟陈宗辞对抗,最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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