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赶紧捂住她的嘴:“别一口一个野丫头的,小心被你大哥听了去。”
说起这事严氏也直皱眉头,前段时间失踪了大半年的祝嵘,在京城摘得皇榜,治理好了水患得了一个朝中职位,他们一家子也跟着鸡犬升天,举家搬迁来了京城。
本是好事的。
谁曾想,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祝家小姐!
祝嵘说,那是他爹外室的女儿,既然都要去京城,便一块儿接去。
对此严氏倒是没有怀疑,毕竟她当初也是祝嵘父亲养在外面的人,后来祝嵘母亲去世得早,她才被当成继室接了回来。
如今祝嵘是户部官员,性子也不好相与,她又是个当后娘的,家中大小的事基本都得倚靠他。
严氏也不敢和他撕破脸,便同意接了回来。
左不过就是丫头,祝嵘一天到晚忙着外面的事,能有几时回来?到时候大不了给她说个媒,把人嫁出去了便是。
此刻严氏看着眼前闹腾的女儿,想了想,还是道:“雪儿,你担心这些做什么,你这般的容颜,能被她给比了去?”
祝冬雪原本还撇着嘴,一听到严氏的话,又笑了。
“可不是!她去了,正好给本小姐当绿叶!”
“娘,可说好了,不许给她做新衣裳!”
严氏安抚着女儿,表面答应,心中却不敢真的做的这么明显,只让人送了一些看起来不错,却陈旧的料子过去。
西风阁。
料子送来时,窗边的女子正在海棠树下静静看书。
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外传来:“哼!这料子一看就旧了,当我们二小姐是叫花子吗?随意糊弄糊弄就行了?”
送料子来的管家虚伪笑着:“哎呀,如今大人才来京城,库房哪里有那么多闲散银子,还请二小姐体谅体谅。”
“你!”
“初鸢,没事的,把料子放下吧。”
书册一放,穿着一身淡紫衣裙的女子从帘子后走出,女子身段娇柔,气质清冷,头上发髻上插着一支半干的狼毫,撩起帘子的衣袖还沾着丁点墨汁。
明明是很美的一幕,可只要看到她那张脸时,方才生出的臆想统统都会烟消云散。
她的这张脸虽说不上丑,但也谈不上好看,总之在京城里这样的脸便是平平无奇,更别说是丢去权贵女眷中了,估计连一些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
也因此,祝冬雪才敢让她跟着去宴会,这不是活脱脱的陪衬嘛。
管家往里看了一眼,一瞧着这位刚接回来的二小姐就叹气。
真是白长了这么好的身段了,可惜可惜。
“二小姐,我还有事,先下去了。”管家转身溜了。
初鸢还想去要说法,却被女子拦住了。
“料子而已,无所谓的,走吧,进来我有话说。”
初鸢眼神一变,点点头挥退四周的婢女,和她进了里屋。
“无眠……”
女子抬头,眼神冷冷看着她,初鸢这才换了称谓。
“哎呀,瞧我,怎么又忘了。”
江无眠…也是如今的祝家二小姐祝江晚,正坐在桌边,给面前的人倒了一杯茶。
“初鸢,我带你回来,还给你一个崭新的身份,不是让你帮我打抱不平的,即便要打,也不是在这。”
鸢是她本来的名字,初鸢是江无眠给她的,寓意是让她有个新的开始。
初鸢看着眉目沉静的她,无奈叹气:“我终于知道你当初在西漠,知道我是假公主后为何还能隐藏的那么久了,整个天下都没人比你会忍。”
江无眠嘴角轻弯:“锋芒是用在刀刃上的。好了,你腿脚不好,去休息吧。”
初鸢皱眉:“那三日后的赏菊宴,你去吗?”
江无眠豁然抬头,眼底陡然闪耀出的暗冷金芒,给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多了一些溢彩。
“去,当然要去。”
这个时机,她已经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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