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至此后,我的傲娇明媚,再也没了。
我不后悔。
可是,我却慌了。
我逃命般的想离开他,离开北魏。
可一次次的逃离,一次次的躲避,换来的却是更深陷其中。
直到有一天。
他带了一位姑娘来公主府,对大长公主说要娶她。
我惊呆了。
我有偷偷打量过那个姑娘。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位廖家小姐,好像真的很配他。
角落的我站立不安,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出现好像是多余的。不,是一直都是。无论他面前是否有江无眠,都不可能会看我一眼的。
那一夜我的心,好像又疼了。
不知是不是心里难受的原因,我发现我吃东西突然就没什么胃口,还总是想吐。
那一段时间,她也是这样。
我想自己真是够倒霉的,得个病都和她的一样么,真是孽缘。
看着一个接一个来给她问诊的大夫,我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找个大夫来瞧瞧?我虽然没了羽翅,但也没到要死不活的地步。
即便活得窝囊,我也要活。这是我身为草原女儿的最后倔强。
只是那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我没时间找大夫。
也不需要找了。
因为,我好像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虽年龄小,但自小生在王宫里,见过的王宫女人本就无数,更别说怀孕的王宫女人了。
天,我好像真的犯错了。
……
我真的要躲起来了。
这一次,不是说笑的。
……
事实证明,我做的很成功,因为连王叔也找不到我。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找,但我总算能松口气了。
北魏越来越乱,王叔也启程回了西漠。
而我,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存在,无人所知,我一直躲在京城。
明明要走的,可我为什么没走呢?
原因我也不知晓。
我只知道,他也要离京了。
听说是要去那个松荣县。
他会带兵吗?我表示严重的怀疑。
可能想看他出丑的这件事,已经成了我此生最大的执念。所以我再一次做了一个决定。
我也要一起去。
乔装混进军营可不是容易的事,那一段时间,还是我孕吐最厉害的时候。
能一直不被发现,可见我多厉害。
瞧啊,我也是有闪光点的。
只是依旧没有人看得到。
旁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我一直对这话嗤之以鼻,现在才知道,这句话,居然该死的真的!
在松荣县伙食营的日子里,我总是干错事,且基本都在他的面前。
本是来看他笑话的,却成了他的笑话。
我好苦恼。
可这一次,我居然没有想逃。
虽然我再一次不想承认,但,我竟觉得,在松荣县和他一起上阵杀敌,缉拿敌寇的日子,比我在草原上纵马还要安逸快活。
那一夜的庆功宴,我和他都齐齐醉倒在山坡上。
他就在我身侧,咫尺之遥。
可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也不曾怀疑过我的身份,更不知,我拿了个装了白水的酒坛子,和他对饮了一夜。
明明没喝酒的,我居然也醉了。
醉梦中的我,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决定,我要告诉他这一切!
只是,那日去找他的人,不止我一个。
站在他的营帐前,我看到了那熟悉的女子身影。
我突然恍然,从醉梦里瞬间回到了现实。
他,是有未婚妻的。
而今夜,他的未婚妻来找他了。
北魏的女子一向娇气,而这个娇气的廖小姐,为了能见他一面,瞒着家人,独自奔赴松荣县。甚至在山腰上摔断了半条腿,连脚踝都肿成了馒头,也来了。
营帐里传出萧苏禾的不悦斥责声,但不难听出,他话语里的关心。
“谁让你来的?”
“我……我只是担心你。”
“不许再这样了,明日就送你下山回京。”
“苏禾,别赶我走,好不好?”
营帐里安静了下来。
我只看到了烛光晃动下,帐篷上所映出紧贴在他身前的女子,以及她将他身子缓缓环住的剪影。
烛光轻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而我,依旧是多余的那一个。
无论是于王叔而言,还是于他。
我想,酒醒了,我也真的该走了。
而这一次,我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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