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你杀了他……”虬髯惊愕道:“既然如此,赶紧离开这!”
“我……我没想……我只是想胁迫他!”红拂欲哭无泪。
而此时,一众阴兵已经蜂拥而上。
眼见着红拂呆住了,虬髯沧锒一声拔出了配刀,杀入了鬼群,左劈右砍,怒斩数个阴兵,将红拂拖了出来。
我站在船上,拍手叫好道:“英雄救美,大展身手,干的漂亮,快,上船!”
虬髯拉着红拂,一纵身,跳了过来。
要说这破船也怪,小小的,身长也就两米有余,三个人站在上面,却一点都不拥挤。无帆无桨,竟然直接动了起来。
“想跑?哪里走!给我封锁阴阳河,将他们拦下!”岸上传来了一声声怒喝。
这些人话音一落,远方的闪电瞬间划破天际,将漆黑的海面映照得明亮刺眼。紧接着雷声滚滚,如同天神的怒吼,让海上的生灵颤栗。刚才还千帆竞发,此刻所有的小船却全都转了回去,波涛汹涌的水面上,只剩下了我们这孤零零的一条船了。
最恶心的是,我们船突然好像受到了召唤,停住了,既然就要掉头。
“咱们走不了了!”红拂颓然道:“掌管阴阳河的人,能够封锁云雾,风都不会听咱们得……”
果然,一时间,狂风骤起,水浪翻涌,浩瀚的黑水汹涌澎湃,巨浪连连,犹如千军万马般横扫过海面,将我们连通小船朝着岸畔挡了回去。
此时岸上的阴兵们雀跃欢呼,聚集的上百之众,全都亮出了冥弩。
虬髯苦涩道:“罗天啊罗天,你才是乌鸦的嘴,万箭穿心,万剑穿心,让你念叨,这回好了,你愿望实现了……”
看着两个人低头耷拉脑袋的样子,在瞧着岸上那严阵以待的阵势,我跃然立上桥头,大喝道:“看你们那点出息,我要走,谁也拦不住!”
说完,我对着呼啸扑面的狂风就开始施展内力,以归藏之术反反复复和这狂风较量,几个回合之后,再迅猛的风也被我驯服在内力之下,一招风气为动,霎时间逆转乾坤,原本对冲而来的风,再空中一个盘旋之后,改变了路径,竟然成了推波助澜的帮手,只觉得脚下的小船,快若闪电,重新远离了岸畔!
岸上的人,顿时目瞪口呆。
接着便是一阵阵咒骂之声。
“怎么回事?”
“风向为什么变了?不允许他们离开!”
“杀了他们!”
嗖嗖嗖,冥箭如蝗,纷沓而来。
“找死!”
我回头目光一凛,对着水面又是一波操作,黑色的河水在风暴的驱使下,犹如疯狂的野兽般咆哮着,一波接一波地扑向水岸,滔天的浪头数米高,直接砸向了码头。
再惊呼和惨叫声中,半数的阴兵被一刹那风卷入水。
而此时,小船也行驶到了阴阳河的中央。
“轰隆隆!”
船下忽然传来了一阵碰撞和轰鸣声。
虬髯大声道:“不好,阴阳河水族和水中的索命残魂在作祟……”
正说着,一个硕大的尾巴突然从水面中跃出,啪的一声,再船头前抽出一朵巨大的浪花,差一点就把船掀翻了。同时看水面之下,密密麻麻,全是那些奇形怪状,断头断手断脚,不能轮回,也不能消亡的残魂,一个个张牙舞爪,就等着我们掉下水面去呢!
“这是阴阳河里的净化水族,也是阴阳的最后屏障,就是为了拦住企图私自反阳的鬼魂的……它们当中,最大的能一口将这小船吞下!”红拂神色肃然道。
“怕个鸟蛋啊!”我骂道:“这会都已经到了水中央了,前不着边,后不着岸,我只知道,我想活,谁想让我死,我就先让它死!你们稳住,我去去就回!”
我从红拂腰间拔下她的刀,纵身扑向了那掉转回头的大鱼。
“不能下去,你是游魂,下去就死定了……”
我听见红拂和虬髯喊了一声,后面的话已经听不见了。
水声、风声、波涛之声,充斥着耳朵,关键一落水之后,耳畔全是嘁嘁喳喳那些残魂发出的怪异声音。当然,让我也有些心虚的是,这河水乌黑,浪花一遮住眼,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道,那些残肢断臂的魂魄再玩命将我朝水里拖拽!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我口念正气歌,以壮胆色,将手里的刀疯狂旋砍一圈,咆哮着冲向了大鱼。
这庞然大物一张嘴,钉齿獠牙内外三层,两个大鲇鱼须隔着两米远,就抽在了我的身上。
可也怪了,就在我单刀搏命准备和这大鱼来个决战的时候,它到了我跟前,突然一个急刹车,巨大的鱼鳍突然拍打水面,停了下来,然后愣愣地看了我一眼,犹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转头游走了!
啥意思?怕了?
不能啊,我在水中,它的地盘,和它搏命,也没有怕的道理啊!
愣了两秒,我缓过神来,管他呢?赢了就是赢了!旋身又是一挥刀,将那些残魂震退,然后单手拍水,一纵身跃出水面,重新上了小船。
红拂和虬髯像是木头人一样,双双瞪着眼看着我,就像是看见了三腿蛤蟆、四眼公鸡是的……
我则站在船头,振臂怒喝:“还有哪个敢出来蓝拦老子!就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此时突然间安静下来,风浪停了,水中的鱼怪消失了,就好像台风过后一般。
小黑船飘悠悠,飘悠悠,游弋在水面上。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随手一丢,将刀物归原主。
虬髯咽了咽喉咙,痴痴道:“你疯了……这条河你都敢跳?”
红拂则喃喃道:“我突然怀疑,你是不是精神有些问题,你就不怕吗?”
怕?
“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我白眼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想的是升官发财,我呢?只有一个目标,活下去。所有和我这个目标冲突的,全都得干掉。”
“那……那我们呢……你怎么……”
“你们?说实话,你们也该死,不是你们,我能到这?可在那典狱中,红拂也算是说了几句听起来还算中听的话,我这才打消了杀你们的念头。毕竟,你们也是受人命令而已。”
红拂盯着我,撇嘴道:“得了吧,说的好像我还要感谢你一样。刚才,我刀架在那渡吏的脖子上的时候,哪来的风,船为什么颠簸?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搞的鬼,你故意让我错杀了对方,彻底上我们上了你的贼船!”
我不仅咧嘴一笑,这傻妞还有些心眼啊。
可话说回来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哪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在和我演戏,万一他们和城隍那伙人其实有些瓜葛呢?不让他们落点把柄,身上有点污点,我能带他们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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