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早地回到家,躺在沙发上,无聊极了。
这时,他第一个恨的人是苏云。
如果不是苏云找上门来,白小玉不会知道他俩的事情。
接下来,要恨的人是白小玉。
他没有料到,白小玉心这样的狠。你怎么着,都可以。你去要求董事长免掉厂长的职务。今后,还能玩什么?
手上没了权,手上没了钱,什么也玩不成了。
何况,当了这么多年的分厂厂长,一下子撸到底,做一个工人,他接受不了这样一个现实。
有一个观点,已经入了骨髓。这就是,男人,一定要有权。有权,就有钱。有钱,就有女人。他喜欢各式各样的女人。
他的人生哲学中,信奉有奶便是娘。在程颂还是副职时,他就搭上了这条线。
曾经很自信,自己这一赌,还就赌对了。程颂一路凯歌,他也就跟着一路高歌。
现在,断掉了这些,他觉得人生就是一片黑暗。
这样的日子,他没法过下去。
他需要潇洒的生活。
既然,远程公司这边没了他生存的空间,那就找一个可以匹配他的地方。
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邢仕朋做出了人生的一个重大决定:离家出走
去哪?
去找他的哥们。
他站起来,右手攥成了一个拳头,使劲地往空中砸了一下。他下定决心,要混出个名堂,给这些看他笑话的人看看。
白小玉很失落地坐在客厅里。她失神地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全家福。
貌似在想事。
过了一会,她又起身,去房间里看了孩子。给孩子掖好了被子,又回到客厅。
她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曾经,邢仕朋赌气,也离家过一回,只是到了楼下,没有走远。
后来,邢仕朋回到自家门口,在门边坐着抽烟。白小玉听见门外有动静,打开门,发现丈夫。他把丈夫拽了回来。
希望这一次,也是这样。
门外没有动静。
白小玉意识到,这次的事情,闹大了。
她回到刚才坐的椅子上。
这张椅子在餐桌边。她感觉很疲劳,就伏到桌面上。她要等,想到门口有动静时,第一时间,去打开门,再把丈夫拽进家门。
后半夜了。
白小玉醒来。她迷糊地直起身子,摇了脑袋,睡眼惺忪。
有了这一小会的休息,她的脑子清晰许多。
之前猜想的,又浮现脑海。
邢仕朋不会真的离家出走了吧?
现在,白小玉有了些后悔,不该听同学杨苓的话。
夫妻一场,白小玉太了解邢仕朋这个男人。
权力对邢仕朋来说,就是命。
如果说邢仕朋的人生中有几个瘾头,分别了排列,可以是这样的:官瘾,女人瘾,烟瘾。
白小玉开始后悔,不应该去要求程颂免掉邢仕朋的厂长职务。邢仕朋没了职务,就等于没了命。
想到这一层上,白小玉开始自责、自责到后来,开始自虐。她打自己的脸,然后,就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甚至把这些脏东西在脸上抹。
这样的动静,吵醒了女儿。
女儿已经上小学五年级。
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的女儿,看见妈妈这样,吓坏了。
女孩子没有经历过大事。见妈妈这时的样子,她很害怕。
白小玉看见女儿从房间出来,不但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反而傻笑嘻嘻。
“妈。你怎么啦?”
白小玉说:“你没有爸爸啦。”
女儿这就想起来,晚上没有看见爸爸。当时,可是问了的。妈妈告诉,爸爸在外面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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