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手脚再无束缚,不如趁今晚逃吧!
……还是算了。
狗阿九每晚都在院子里守着,她可不想被咬。
再说大晚上的,外面都是树林,都是山,能往哪跑,估计还没走出去,就成了野兽口中餐了。
晚上显然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那就等白日,一定会有机会的……
逃出去以后是先去报官还是先回家?
……阿诺跟她说祖父帮她办了葬礼,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阿诺的话她不愿信。
祖父不可能不要她……除非祖父真信她逃婚……
他们真的信了阿诺的鬼话不成?
为什么?
凭什么?
他们怎么可以相信别人的话?
难道在众人眼里她江九珠就是这么一个不管不顾自私自利的人吗?
九珠胡思乱想着,把自己给委屈哭了。
她想回家,她不要在这破地方和两个神经病待在一起。
她想祖父祖母,想孔嬷嬷,想表哥,六子……
夜晚是情绪爆发的时刻。
九珠起身,抹了眼泪,下了床。
抬着那盏油灯点燃了床帐……
阿诺在公子屋里正打着地铺,外面的狗阿九突然狂吠起来。
阿诺忙跑出去看,九珠站在院子里,她住的那间屋子着火了。
阿诺没有先救火过,而是先折回房间把公子背了出来,放到安全地方。
院子里有一口大水缸,阿诺拎着木桶舀水,随后往着火的屋子冲。
九珠怕危险拽着阿诺的手臂不让她进去,却被她一把甩开了。
无法,九珠也拎着水桶进屋去灭火……
明明是自己放的火,想一把烧了这个鬼地方,没了住处,自然得另寻地方。届时就可以离开这个深山老林……
想做坏事又狠不下心,做到一半又后悔。
九珠被自己别扭的不行。
谁说做坏人容易,做好人难的?
扑救及时,大火只烧了九珠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床没了,屋顶也烧了一个洞,屋内乌漆麻黑的一片狼藉。
阿诺脏兮兮的出来,把木桶砸到九珠的面前,以表示她的愤怒。
愤怒就愤怒,九珠可不怕别人脸色,明明错的是他们,她们还有狗脸生气?
如果他们不把她掳到这个鬼地方,破坏了她的亲事,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们有什么资格生气!
九珠扭头,却见坐在走廊处的江学义在她扭头的刹那也忙扭头装模作样的摸着狗。
坏不坏彻底,还赔了自己的房间。
九珠也只能去江学义的房间打地铺。
厨房可以睡,可老鼠,蟑螂多。
江学义住的屋子很大,他睡内屋的床上。
九珠和阿诺在外屋打地铺。
一男两女挤一间屋子,有些不伦不类,可如今没条件讲究。
三人躺下已经是后半夜。
九珠毫无睡意,睡不着,脑袋无意识的想着各种事。
想她荒唐的人生……想陆永庭……
今日她向阿诺问了祖父祖母,孔嬷嬷,表哥,薛姨……好些人的近况……唯独不敢问陆永庭的。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让陆永庭受到伤害,虽非她愿,但皆由她而起。
陆永庭遇上她也是够倒霉的。若他也信了阿诺的话,她无法想象再和陆永庭见面是何种情形……
昨夜救火,用完了水缸里的水,厨房的水昨日做菜洗漱,也没了。
这三个月里,用的水都是九珠拿江学义的木轮椅一桶一桶从河边推来的。
当然了九珠可不是独自去河边打水,还有狗阿九一路跟着……
今天没水了,九珠可不想再做那些个粗活,她又不是丫鬟。
阿诺因为昨日失火的事情,今早还在生气,摆着一张臭脸。
江学义最后一个起床,推着木轮椅去找水喝,桌上的茶水已经被喝光,他去了厨房。厨房也没水。
他喊阿诺,阿诺不应他,兀自举着锄头翻整着院子里的空地。
江学义没听见人应,推着木轮椅来寻。
“阿诺,家里没水了。”
“公子,你没看见奴婢正忙着吗?”阿诺头也不抬一下,忙着手里的活计。
江学义吩咐:“那个待会再忙,你先去打水。我要喝茶。”
阿诺停下手中的活计,杵着锄头柄阴阳怪气的道:“奴婢才回来不到一天,公子就使唤奴婢做这做那,昨日让奴婢杀鸡,今日又让奴婢去打水,家里又不是只有奴婢一个人。凭什么公子不喊别人去做?唤奴婢做甚?公子可真偏心。”
江学义知道这丫头不平吃酸醋了,“我说一句,你抱怨十句,不打便不打吧,阿诺舒心就行。”
阿诺不服。
“公子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奴婢舒心就行?奴婢哪点舒心了?奴婢怎么就舒心了?”
江学义头疼。
屋内的九珠听见变态主仆正闹矛盾,心里乐了。
走出去看热闹,还故意喊道:“叔伯,侄女渴了,要喝水!你快去河边打些水回来。”
江学义无奈,“去拿两个水囊给我。”
江学义话音刚落,阿诺就扬声道:“公子不准去。”
说着扔了锄头,朝前走去,兀自推着木轮椅强迫着江学义离开。
九珠讶然,丫鬟命令主人,这是要造反啦!
反正一天不喝水渴不死人,她也不会去河边打水。
要渴就大家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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