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抬脚由小厮扶着进了大厅。
“学义,大夫让你卧床休息,你怎么起来了。”江升担忧的朝孙子走去。
“祖父,孙儿不要和王梦芙订亲。”他转头看向王梦芙,惨白如纸的脸色露出一抹嫌弃,“孙儿不喜欢她。”
江升沉着脸不说话和小厮一起把江学义扶到椅子上坐着。
“祖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想到冲喜这个法子。可命由天定,这不靠谱的事还是算了吧。”江学义握着祖父的手,仰起头虚弱的恳求着。
“不行。”江升瞪着眼。
“祖父啊!我们可以与天斗,与地斗,可千万不能和官斗啊!”江学义言语带着莫名的悲戚,“您年事已高,不该为了我这个快入土的人去惹那麻烦。”
这话让江宏和王猛俩人听得怪怪的。似乎是他们两个当官的怎么招了这爷孙俩。
“学义莫担忧,祖父老了,也能为你讨个公道来。”说着便甩开孙子的手要去告官。
“祖父……咳咳……咳。”江学义情绪激动起来,一阵猛咳。
江升又不得不折身回到孙子身边。
“学义莫急,莫急。”江升躬着身子轻声安慰。
江学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虚弱的说:“祖父……这事……算了吧。”
“我想……王大人……定会狠狠惩罚王柏的。”江学义转头把目光投向了王猛。
这是人家给机会,王猛求之不得,立即上前道:“学义表弟放心,我一定不会轻饶那逆子,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升沉默好久,终咬牙松口:“我孙儿大度,不追究王柏责任,那老夫便饶过他这次。”
“但你们得好好伺候我孙子,让他这段时间舒服些。”
众人心下松了口气。
王猛连声答应:“一定,一定。”
“我们会竭尽所能找寻名医为学义表弟医治。请叔公放心。”
王梦芙盯着江学义被小厮搀扶走出去,忽地被他瞥了眼,那一瞬意味不明的眸光让王梦芙一怔。
王柏在家里不见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以为他们答应了那条件,着急忙慌的赶来外祖父家。
进门就大声叫嚷。
王猛见儿子来还敢大放厥词,等不及要收拾他。
江宏忙呵止,不是舍不得打要求情,而是眼不见为净,让他们夫妻把儿子带回自己家再打。
接下来的第一日,江学义没有……死!
第二日,江学义没死。
第三日,江学义没死。
……
第十日,江学义依旧没死。
今日又是学堂放假日。
王梦芙闷闷不乐的坐在九珠的屋里。她兄长那天回去便被父亲狠狠收拾,屁股和背都被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九珠,灵州边境是不是很苦?”
王梦芙突然的提起灵州,让九珠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边境是很苦。”
“那里的冬季特别漫长,而且来得也早,有时十月中旬就开始飘雪花了。”
“那里是不是经常和匈奴打仗。”王梦芙担忧道。
九珠点头,疑惑问道:“你怎么突然对灵州感兴趣了?”
王梦芙面露忧伤:“父亲打算等哥哥伤痊愈便送他去灵州。”
九珠吃惊:“为何要把他送去灵州?”
王梦芙忧伤转埋怨:“还不是因为哥哥老打架惹祸,书念得不好,考功名是无望的。留他在汴京以后只会变成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所以父亲打算把他送去灵州边境他好友那里。”
“是要参军?”九珠问
王梦芙点头:“父亲说哥哥既然那么喜欢打架,那去打匈奴好了。以后想打多少打多少。打死匈奴不犯法,被匈奴打死还能光耀门楣。”
九珠十分赞成王大人的做法。
“你哥哥能愿意去?”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官少爷,会愿意去吃苦?
“哥哥要去。”王梦芙愁闷叹道,“也不知道是被逼无奈还是在和父亲置气。”
“哥哥回去后即便被父亲打伤也不承认自己有错。”
“始终说是那江学义先动的手。”
九珠不由想起前几年被姑老太太身边的何嬷嬷和卢嬷嬷陷害的事情。
当时分明是她俩故意撞上她的,非倒打一耙说是她撞得她们。
九珠知道那是何嬷嬷为了报复她和王梦芙拿弹弓打她的事。
也怪她和王梦芙顽皮。
有因必有果,反之亦然。
但论王柏和江学义打架这事,似乎皆认定是王柏有错在先。理由嘛自然是因为他那好到爆炸的“人品”。
再者,江学义和王柏都没见过面,也没有仇怨,江学义怎么会无缘无故先动手?
说不通啊!
九珠“淋过雨”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也不敢说王柏是冤枉的。
不由问:“王梦芙,你相信你哥哥是冤枉的吗?”
王梦芙思索片刻,还是说了一句不知道。
看吧,连自己亲妹妹都无法判断亲哥的话,其他外人怎么会相信王柏是无辜。
想到王柏竟然可以去灵州,九珠那叫一个羡慕。
汝之冰窖,吾之温床。
王柏被他父亲流放的地方,可是九现在在珠梦里才能回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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