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哨是经年旧物了。
多年之前,有个神秘人找到他,请他修复一件器物。
江离记得那日他刚巧遇上了个修缮难处,正在工坊彻夜研究。
那神秘人轻轻巧巧探入屋内,未发出一丝声响,等到了江离面前,他才悚然惊觉。
江离瞪大了眼睛正要叫人,却见那神秘人出手极快,在他出声前封住了他的哑穴。
竟是个江湖人士。
江离实在不明白,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怎地还有江湖人寻上门来?难不成是仇家?可他素日并未与人结怨呀……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那神秘人开了口。
“小兄弟,你莫怕。”
那神秘人一身黑衣,口鼻处也覆了黑布,声音闷闷的,只余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在外头。
“小兄弟,我并无恶意,”神秘人挠了挠头,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纠结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只钢筒递给他:“此乃家中……唔,小妹之物,里头藏了针,不慎断了几根,想请你看看还能不能接上?”
既是修东西,为何要半夜摸过来?
既是修东西,又为何要点他哑穴?
这都什么事儿啊。江离无语。只想赶快送走这尊瘟神。
江离拿起钢筒看了看,这筒初看像是袖箭,但里头装填的却是九根银针,针身刻制了特殊花纹,针尖上黑黢黢的,不知是染了血还是沾了毒,正如那瘟神所言,有两根折断了,续上即可。
江离默然片刻,点点头。
神秘人大喜,声调都轻快了不少:“那小兄弟快请修。”
修,这是请人修的态度吗。
江离深深吐气,依他所言默默开工起火。
神秘人也不催他,乖乖在一旁等。
续接断银并不复杂,只需用炉子将其加热,再用锤敲打使其融合。
至于那针上刻纹……江离开不了口问,也不想管它,便由着那花纹一道熔了。
神秘人只见那断针又成了一枚完整银针,也没注意那些细节,欢喜地接过道谢。
“小兄弟,”复又有些窘迫:“和你商量个事。”
“我这儿最近手头有些紧,这修补的工钱能否先赊着?”一边拍拍胸脯保证:“等我攒到了银钱,就给你送过来。”
江离默然。原来他是遇上打劫的了?
神秘人见他没反应,侧头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只竹哨放在桌上:“吹响这只竹哨就能找到我,若小兄弟有事相托,我自当尽力。”
江离闭了闭眼,胡乱点点头,只想他赶紧走。
神秘人见他答应,便起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身道:“这哑穴过些时辰自会解开,小兄弟不必忧心。今日之事,还望小兄弟保密,多谢了。”
说罢抱了抱拳,自从窗户轻飘飘地离开。
自那日后,江离便很少夜宿在工坊了。
那竹哨也被他随意塞在了柜子里。
再过了不知多久,某日工坊桌上突然多了锭银子,许是那神秘人送来的工钱。
也不知来路正不正,江离便将银子和竹哨放在了一处,从未动用过。
隔了这么些年,这竹哨……也不知能不能用。
研究了片刻,江离试着吹了吹—— 一点声响也无。
哎,果然是骗人的东西。江离丢下竹哨。
忽然窗边“啾啾”几声,一只墨色小鸟咻的飞了进来,乖巧停在了竹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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