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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酒酣,性逸说当年


折惟玥虽然有些咋咋呼呼,但是这方面完全遵循自己官人的意愿,况且她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义,所以韩迅这个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这个时期的人这么注重名字含义的传承,韩清也就不再天马行空的给娃起名,名字就是个符号,但也也不能有什么歧义或者让人其他想法的意义。比如清朝有一届状元,本来是一个叫王国勋的人,但是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亡国君,慈禧不喜,就说天下大旱,还是需要降雨甘霖为好,于是就把刘春霖选为了状元。

既然孩子已经产下,那么肯定又是大张旗鼓的在折府设宴,请来不少有头脸的人共同庆祝。折惟玥的几个闺蜜的丈夫们已经和韩清认识,所以这次就一帮人坐到一桌,听韩清吹牛皮。韩清的事迹在西北一带本来就是被传颂的如同神一般,现在见到本人谈兴正浓,干脆就让本人讲讲从辽皇手里取得御批之事。

折惟玥把孩子哄睡着,也走出来到花园里,坐在韩清跟前。

前文说过,宋代时候女子并无坐月子习惯,生下孩子两三天就下地,跟没事人似得。

对于曾经的使辽之事,韩清其实很少谈,除了在官家和刘娥之前讲过,还有就是在勾栏瓦舍给周小俏等人讲过之后,从此就不再提这些事。即使是一帮纨绔要让他讲一下辉煌的经历,他也是三言两语带过,无他,因为草原上的那一缕芳魂一直在他心里萦绕去。或许是喝的多了一些,这次当着折家老少以及当地名流乡绅,他终于愿意重新讲述当年的事。

当讲到在辽皇面前与党项人喝酒之事,众人皆是惊叹韩清酒量究竟有多大,再听到紫鸢因为不知那棋盘添米粒之计而对韩清呵斥之事,众人都是笑着摇摇头。大家都明白,当时紫鸢迁怒于他,确实是不知道棋盘格子添米粒能有什么大坑,别说紫鸢不知道,众人起初听到这事时候也是不明白,后来找了纸笔算了些时日,这才将笔掷于案前连连叹服。

“等让亲信带着御批一路向南奔回大宋之时,我知道辽皇那边迟早有人会算出来这个惊天大数,所以就安排使辽众人继续前行,而我单枪匹马往西而去,就是为了吸引辽国追兵。”韩清站起来晃了晃身子继续说道:“有两个追兵的马快,居然追上了我,等他们要问我那御批时候,嘿嘿!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抽出刀来这么横的一划,将二人脖子齐齐割断,死于我的面前。”

韩清讲到这里,听众表情各有不同!

折惟玥知道自己的官人这时候是吹牛皮了,以他那身手,岂能立刻杀了两个追兵?其实是驾着马车跑到山底下迷路了,又困又累就睡着,被辽国人活逮了,所以她听到这里,暗自撇了撇嘴。

而其他听众,表情那就丰富了,因为众人听到了一个成语: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听众有不少饱学之士听到这个成语就猛然一呆,互相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众人都知道迅雷不及掩耳这个说法,也知道掩耳盗铃这个典故,可是怎么就能搭在一起?至于后面怎么还跟这个铃儿响叮当?有些人带着求助眼神看向其他人,想不到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都被这神仙词语给弄得满头雾水。

“中棠!”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拱了拱手说道:“刚才你说有两个辽国追兵到了你跟前,被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他说到这里就把话音拖得长了一些,是想让韩清再次说一下这个词语,也好就此来问问这是什么说法。

“对!”韩清点点头说道:“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抽出刀来,一刀挑死左边的,然后又这么一横,划过右边辽兵的脖子,看着二人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我跟前。”说到这里,他还伸出胳膊比划了一下。

他的这个说法其实和前面刚才讲的对不上了,刚才说一划拉就割了两个辽兵的脖子,这次居然变成先杀一个再杀一个的说法。不过众人都没注意他这前后不一的漏洞,因为被他的那句重复词语确确实实弄懵了。

“那...”中年男子想拦着韩清发问,那知道韩清继续开始口若悬河起来:“杀了这俩人之后,我知道不能善了,立刻驾车直奔西去,一路上鬼火幽幽,狼群嚎叫,我驾着马车冲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继续前行,我心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尽快吸引人到我这边来,让亲信毫发无损的将御批送到官家手里,死我一个不足惜,能让我大宋因此获得千年吃不完的粮食,那才是我大宋之福。”

“好!”人群中有人为韩清叫好起来,这也让其他人都不住的大声赞美韩清的高义。

“那...”中年男子想继续问,想不到旁边一个青年男子立刻问道:“杀了辽兵,那后面继续追赶的辽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官人你继续讲下去啊。”

“杀了辽兵之后,我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能把辽人注意力全吸引过来最好,这样就可以让我安排的人能够顺利带回御批。”韩清看到听众已经越来越多,所以讲起来也就越来越兴奋,“可是路在何方,往哪里跑才能得以生还?我都一概不知,所以驾着马车一路往西,心想着如果就此跌落山崖摔个粉身碎骨,辽人也要需要好些时辰才能辨认的清。”

“中棠,你这娃子,真是高义!”折家那太叔公连连赞叹。

折惟玥听到这里,暗自里撇了撇嘴。

“既然不知道往哪里跑,索性就找个山脚躲起来,毕竟跑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该歇息了。”韩清对着太叔公方向略微笑了笑,将身上的一件外衣脱下继续说道:“于是我就找了一个背风的山洼处开始歇息,这一晚睡得极其不踏实,草原上狼群不断出没,还有各种走兽吼叫连连,心里还在担心被辽兵捉住,于是就这么半梦半醒的迷迷糊糊睡去,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辽兵追到跟前了。”

“哎呀!”听众中有人惊呼起来。

“我一看追来的辽兵众多,二话不说操起一口朴刀,对来人大声喝道:汝今急早退去,犹不失为胜也;不然,教汝等片甲不回!”韩清讲的吐沫横飞:“那为首的辽将也不答话,举枪直取我。我迎面将一口朴刀相迎,两骑相交,在马上战上三十馀合,不分胜负。我本欲生擒那辽将,乃佯输而疾走,辽将不舍,骤马追之。我觑其来近,回转马大喝一声,将来将活捉于马上。后人有诗赞曰‘兵马南来势气雄,将军志在建奇功。旌旗展处风云变,敌将身亡顷刻中’”。

众人听了之后立刻大声喝彩起来。折惟玥则是脸红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悄悄看了看众人,自家官人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明明就是一文弱书生,哪里还能和辽将战二三十回合?可是眼看着众人似乎被韩清都给带入到故事当中,一个个听的五迷三道,居然没人质疑?

韩清挪用了杨家将演义的说辞把自己吹嘘的非同一般,看到众人一片欢呼,他更是得意起来,端起一盏酒咕咚一口饮尽继续讲道:“追兵立刻把我围了起来,举起弓箭对准了我,让我立刻放人,我本打算拼个鱼死网破,可是这时候心生一计。”

“计为哪般?”那中年男子发生问道。

“我若被他们捉了,胡搅蛮缠一番,可以拖延个几日,这样就能让辽人以为御批被我藏起来在某个地方,如此一来就能为送御批之人争取更多逃生的机会!”

“好一个韩清韩大官人,端的是深明大义,端的是智计百出,端的是舍生取义!”听众中有一个年轻人大声叫道。

“后来呢?”有人接着问道。

“后来我就放了那辽将,让冲上来的辽人将我绑了,押着要去见辽皇。”

“唉!”听众中有不少叹息声传来。

“大官人你继续讲啊,听说你被捉了之后,还能杀死好多辽兵的。”

“后来?”韩清顿了顿,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道倩丽的身影,“后来...”

“后来怎么了啊?大官人快快讲来,让我等亲自聆听当事人讲述,比市井的传说更真实。”

“官人,天不早了,明天再讲吧!”折惟玥知道萧月茹在韩清心中的份量,看到他有些恍惚起来,怕他伤感,所以赶紧站起来扶着他胳膊说道:“今日已经讲了这么多,也该歇歇了,况且官人吃了这么多酒,还是明日再讲吧。”

此时的韩清有些犯迷糊,因为酒劲已经上来了,他晃了晃身体说道:“无妨无妨。”

“官人,你看夜色已深,已经有些微凉,你把这外衣怎么脱了呢?”折惟玥继续打算他注意力,拿起外衣给他穿上说道:“官人赶紧把外衣穿上吧,这是奴家亲自为你缝制的,只有你穿上,才能显得神采奕奕呢。”

“嗯!这外衣确实是合身!”韩清的注意力终于被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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