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理会穆子谦和林雪芙,陆晏快步朝着沈倾那边走去。
沈倾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身后的两个帐房先生,其中一个解释道:“侯爷,这三万六千两是少夫人接管府上中馈之前就有的空缺,只不过被人做了假账才一直没被发觉。”
在沈倾之前,府上中馈一直都是阳陵侯夫人掌着的,所以这钱到了哪里也就不言而喻了。
见脏水泼到了阳陵侯夫人身上,穆子谦连忙否定出声:“不可能!母亲掌管中馈的时候,府中上下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绝对不可能出岔子,你们不能因为收了沈倾的钱就胡言乱语!”
闻言,帐房先生也急了,“我们做账十几年了,口碑从来都是极好的,公子不能仅凭自己的个人臆想就给我们乱扣罪名,更何况,账本就在这里摆着,公子不信可以自己看!”
穆子谦不说话,他不学无术了这么多年,所谓的好名声都是穆雪柳费尽心思给他谎造出来的,他哪里会看账本。
看出穆子谦的窘迫,林雪芙虽然心头不快但还是给他铺了台阶,“只用沈小姐请来的帐房先生属实有失公正,阳陵侯府也请来一个共同核算才算是合理。”
阳陵侯也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和阳陵侯夫人有些争执,但并不信她会贪污府上这么多银子。
三万六千两,那可是他整整四年的俸禄,阳陵侯府两年的花销!
相比于阳陵侯夫人做的手脚,他更愿意相信此事是沈倾所为。
沈倾倒是不介意,“如果你们能拿得出请帐房先生的钱,只管请就是了。”
阳陵侯不屑,“如今你已经同谦儿和离,账上的钱便不归你管了,你休想再拿这个难为我们。”
沈倾回应的痛快,“当然不会,只不过早在来拂春堂之前,我已经把账上仅剩的二百两银子取走了,毕竟那是我之前拿自己银子贴补进去的钱,这样算来的话,阳陵侯府如今还欠我六万四千六百两,待侯爷核查完了,记得把所有钱一并还我。”
说完,沈倾带着陆晏回听澜院用午膳去了,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们可不准备在这里陪着穆家凑银子。
得知账上的银子已经被沈倾取走,阳陵侯脸色阴沉,穆子谦一言不发,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些日子花销太大,林雪芙手上早就没有了现银,以前还能拿沈家的嫁妆卖一卖,如今最后的几件首饰刚被沈倾拿走,林雪芙也是无能为力。
最后,还是阳陵侯拿自己身上仅剩下的二十两银子救了急。
只要能从沈倾身上扣下这三万六千两,他们就是血赚,更何况,就算没了银钱,他们还有庄子铺子,只要明日走一趟总能拿些银子回来先用着。
眼下之急,是先将沈倾这边处理好。
……
凌云殿。
楚凌熙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脸色愈发阴沉下去。
就在刚刚,就栽赃陷害沈奕安一事,淑妃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同时也强势给他和顾听颜定下了成婚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底。
楚凌熙自然是不情愿的,但今日刚惹出这么一桩乱子,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心中愈发憋闷,楚凌熙对着淑妃说了一声想出去走走,便起身出了宫门。
顾听颜紧跟着起身,“姑母,母亲,我先去安抚一下表哥。”
淑妃应下,看向顾听颜的神情愈发慈祥起来。
淑妃觉得,无论是相貌还是品性,顾听颜都比沈倏瑜强出了一大截不止,可楚凌熙不知道是被迷了什么心窍,非要迎娶沈倏瑜过门,上次她被楚凌熙缠的没办法,不得已跟他去找了皇帝,本以为那次失利楚凌熙就会收手,毕竟宜宁侯府的态度已经够坚决了,却不想,这才过了几日,楚凌熙竟然又做出这般糊涂事来。
那可是楚凌熙培养了足足三年的势力,如今全被沈倾一窝端了不说,顾丞相还要费不少心思给他将痕迹处理干净,简直算得上是惨败。
可偏偏,楚凌熙依旧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看的淑妃不由一阵头疼。
御花园,拐角无人处。
楚凌熙看着身侧的顾听颜,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听颜,你也赞同舅舅和母妃给我们定下的婚事吗?”
顾听颜面色如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论赞同与否?”
楚凌熙停住步子,“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我始终只把你当表妹看待,我喜欢瑜瑜。”
顾听颜倏地笑了,“表哥是大楚端王,我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我们的婚事,本就和情爱无关。”
话落,不等楚凌熙回应,又继续说道:“我一直都清楚,我要嫁的,不是你,而是皇族的三皇子。”
换言之,顾听颜从来都对楚凌熙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淑妃的儿子,顾听颜根本不会同他有交集。
顾听颜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你情我爱,而是世间女子的最高位,如果不是丞相府与太子不和多年,而顾丞相又意图扶持楚凌熙登位,顾听颜如今怕是早就嫁入太子府了。
楚凌熙默然,顾听颜给他指出明路,“至于沈倏瑜,表哥若是真的喜欢她,就先登上那个至尊无上的位置,到时候,无论是宜宁侯府,还是沈倾,都阻拦不了表哥得偿所愿。
而表哥需要给我的,只是一个正妻的位置,和一个有顾家血脉的继承人,至于到时候你是独宠沈倏瑜,还是又有了别的心头所爱,我都不会管。”
听完,楚凌熙的眼睛亮了亮。
毫无疑问,顾听颜所说的办法,是最适合他当前处境的。
“谢谢表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楚凌熙渐渐走远的背影,顾听颜眸中闪过一抹遗憾,如果淑妃还有一个儿子就好了。
……
沈倾和陆晏用完了午膳,看着陆晏荼毒了团子小半个时辰,而后两人又出府转悠了一圈,拂春堂那边才算是核算完了所有账目。
两人过来的时候,就见穆家几人清一色都黑着脸。
因为他们新请过来的帐房先生核算出来的结果和沈倾那边的一模一样,都是足足六万四千八百两的欠债,以及阳陵侯夫人私自挪用了三万六千两银子。
银子是分月挪用的,有时候几十两,有时候几百两,看起来并不起眼,但长年累月积攒下来,就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了。
看着几人的神情,沈倾就知道结果了,没再往几人伤口上继续撒盐,直接问解决方案:“账应该是算清楚了,不知阳陵侯准备怎么支付我这六万四千六百两银子?”
阳陵侯支支吾吾了半响,才艰难出声:“府上现在没这么多银子,我们能不能分期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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