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乂手臂绕过来，替她扶了一把，才把她手里的碟子接住。
秦岚肩膀颤了颤，秦乂磁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呼吸，问：“抖什么？”
秦岚一抬头看见他近在咫尺，也顾不上打翻鱼饵，连忙就伸手把他推开。自己靠在里边廊柱上，极力平下微喘的胸口。
她不想让秦乂瞧见她无力发虚。
秦乂也没理会，将旁边放好的鞋又重新拿在手里观摩，手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一针一线。
秦乂忽然说：“你针线很好。”
只要是她做给他的，一针一线他都觉得是珍贵。
秦岚心道，这个时候才来夸她针线好，已经晚了。他若是早些夸，说不定她还能多给他做点衣裳和鞋子。
秦岚口上却道：“我做得好，别人也一样做得好。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你做了，那些我做来不合适。你若是有需要，以后就请专门的裁剪师傅上门做，以前不也是请铺子的人来做的吗……”
话说到一半，秦乂冷不防抬眼直勾勾地把她看着。那眼神像是要勾走她的魂儿一般。
秦岚心里一慌，硬着头皮把下半句话说完：“或者，或者你娶个嫂嫂……以后她给你做……”
秦乂道：“所以你这是打算做到一半撂挑子不干了？”
他身形欺上来，秦岚后背紧紧贴着廊柱。
她颤颤地望着他半低的眼，道：“我说了不合适……以前没意识到不合适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了……”
“不合适？你说说看哪里不合适？”秦乂几乎与她鼻尖相抵，浓烈的男子气息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她一阵瘫软，抖得也更加厉害。
秦乂低声道：“你派人来打听我的脚码，你亲自来给我量身尺，现在你才说你给我做这些不合适？可惜秦岚，我穿惯了你做的鞋，也穿惯了你做的衣，我觉得甚好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也不会再让第二个女人为我做这些。”
秦岚双手软软地撑在他的胸膛上，推不开他，嘴上胡乱道：“你的衣裳鞋子应该由你的妻子给你做，不是我这个妹妹给你做，我错了行吗……我以后定会避嫌，会格外注意什么该我做，什么不该我做……”
她怔怔地慌乱惶恐地看着他，看见他似乎笑了。
但那笑容浮现在他嘴角很快就散了，看不出他有丝毫愉悦的样子。反而觉得他更加阴沉凉薄。
秦乂与她道：“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反正都已经做了。你现在想撒手不干没可能的，不仅现在没可能，往后也没可能。我还要你给我做一辈子，不仅是外衣和鞋子，还有中衣、里衣，我的所有贴身衣物。你听清楚了吗？”
装鱼饵的碟子，打翻在秦岚的裙子上。
那些饵料簌簌地从她的裙子洒在了池水里。
脚下的锦鲤一群一群地欢快争抢而食。
秦乂审视着她的脸，将她脸上每一丝挣扎的细微表情都收进眼底。他眼瞳很深，像漩涡一样要把她吸进去。
秦岚口唇微张，胸口起伏着。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湿润的光泽。
秦乂伸手将她裙子上的鱼饵碎屑轻轻随风拂落，又轻声道：“若我跟你说，我只是威远侯的养子，是不是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秦岚还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秦乂抬眼看她，分明看见，她渐白的脸上，有丝丝红晕交织，只是被她的倔强和抗拒压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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