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李玉婠心中有怒火。
一路走来的狼狈,多次内力耗尽又受伤,雪崩的心有余悸,被逼到山上的惊险无奈,又担心周元的安危,心碎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把自己妹妹盼来了…
结果小姨子睡了姐夫。
她本就一肚子怒气,加上吃醋,心中的杀意简直掩盖不住,直接冲进了疲倦的敌军之中。
于是,地上的雪被无形的内力卷上天空,她此刻并不是宛如幽灵,而是大开大合,不断结出那些周元都看不懂的复杂印法,一道道内力在激荡,如巨浪涛涛一般倾泻而出。
人们在逃,人们在死。
周元当即道:“叶赫部的勇士们,追击残兵,一个不留。”
他的到来给了众人信心和力量,一时间战意爆发,骑着马纷纷朝前冲去。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两千骑兵就已经死绝,这还是他们骑马到处逃的缘故,不然李玉婠会更快。
她披散着头发回来,身上竟然一尘不染,大声道:“没有发现安德烈,留了三个活口你自己问,赶紧问出方向来,然后找到他,杀了他!”
周元吞了吞口水,一句话都不敢说你,灰溜溜去审问了。
吃醋的女人,他是真不敢惹啊。
飞速来到三个活口这边,周元蹲了下去,看向三人,只见他们已经被吓懵了,浑身都在抖。
周元用沙皇语说道:“三位,我准备了几样东西给你们。”
“一是食物、清水和马,有了这些,你们能回家。”
“二是蜂蜜,注意,这不是给你们吃的。”
“我会把你们的身上割出上百道伤口,然后抹上蜂蜜,雪地里有一种蚂蚁,叫雪地蚁。它们喜欢吃这个,闻着味道就来了,到时候你们会在这里享受被万虫啃食的滋味。”
其实这纯粹是他在瞎扯。
但三个人听着,已经忍不住往后退。
周元眯眼道:“只要你们告诉我安德烈往哪里走的,我就给你们第一项东西。”
“你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别想我们出卖上校长官!”
一个战士话音刚落,就被另外两个战士按着一顿毒打。
然后另外的战士说道:“往东跑了!应该是要去海边想办法坐船到海上!”
“他们有六十个人,都是精锐骑兵,有能力伐木制船。”
周元和圣母对视一眼,再不管其他,直接朝东而去。
至于叶赫部的勇士会怎么对这三个人,周元并不在意。
他们只是一路朝东,速度快到极致。
“等老娘找到了他,非得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李玉婠显然还是很气,说话都凶神恶煞的。
周元忍不住道:“圣母姐姐…你以前…是撮合的态度啊…”
李玉婠眉毛一掀,大声道:“那是我大度!我允许!她才有机会!”
“现在倒好,跑我前面去了,你瞧我之后怎么收拾她!”
周元苦笑,不敢反驳,只是低声道:“那我向你赔罪?”
“你是该向我赔罪!”
李玉婠说完话,直接扔出两管花生给周元。
周元接住,疑惑道:“未剥壳的,这什么意思?”
李玉婠冷笑道:“放进嘴里,用你的舌头给我把剥壳,记住了,不许用牙齿,只能用舌头。”
“舌头技术锻炼好了,以后专门给老娘服务,太过分了,搞自己小姨子。”
周元未有苦笑,把花生扔进嘴里含住,耐心摩碾起来。
安德烈骑兵虽快,但周元两人速度更快,由于这几天没下雪,他们很快发现了安德烈队伍的脚印。
顺着脚印一路朝前,连续赶路两天,即使周元内力已有突破,也顶不住这么夸张的赶路,累得要死要活的。
“怎么了?怎么就不行了?”
“你不是纯阳无极功护体吗?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这跑个几天就不行了,怎么伺候如狼似虎的我们?”
“四十岁的女人,可不像二十多岁的姑娘那般好对付,你当人人都是曲丫头呢。”
周元根本不敢还嘴,只是干咳不语。
李玉婠给他灌注内力,轻哼道:“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做,老娘现在就办了你。”
直到他们追击的第三天,终于发现了安德烈的亲卫队的身影。
他们正在林间休息,一个个靠着粗壮的树干小憩,轮流守卫很快发现了他们,并大吼了起来。
李玉婠冷声道:“可算追到了!”
她根本不管那么多,而是内力迸发,直接朝前冲去。
六十个亲卫,密集的枪声顿时响起,无数的子弹打来,被李玉婠的无形气墙隔绝。
她眯眼道:“没有重弩没有炮,还没有炸药,你们凭什么跟我打?”
她以手为掌,直接挥出。
半月形的内力化作刀芒,连同树木在内,把六十人直接懒腰斩断。
鲜血飞溅,周元人都看傻了。
“这畜生还想跑!”
李玉婠几个起落朝前飞去,一掌直接拍出,强大的内力罡风把安德烈连人带马掀翻在地。
安德烈在雪地里翻滚,已经身受重伤,口中不停咳着血。
看到周元两人朝他走来,他眯着眼,终究还是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元!你输了!你早就输了!”
“你不如我!若不是这个女人!你早就败了!”
李玉婠冷笑道:“谁要听你说这些!”
她掌心已经蓄积了内力,已然准备杀人。
周元拉住了她的手,然后缓步来到安德烈跟前。
他静静看着他,淡淡道:“你不在乎荣耀,不在乎忠诚,只在乎胜负,你很为自己会打仗而自豪吧?”
“即使你现在走投无路了,你也要表示你输在怪力,而非智慧。”
安德烈道:“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你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周元道:“只可惜这一战你早就输了,当你们决定放弃塔山卫,而是攻打古河未的那一刻,你们就输定了。”
“后续的一切,不过是时间和代价不同罢了,影响不到结果。”
安德烈怒道:“那是古曼耶夫愚蠢!他太激进!上了你的当!”
周元道:“你难道就没有侥幸心理?若你你看得出放弃塔山必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
“说到底,你和古曼耶夫差不多,终究是误判了局势,最终万劫不复。”
安德烈攥紧了拳头,吼道:“他是军事主官,我不得不听他的!都是他的错!”
周元笑道:“那么你为什么去高丽呢?五万人,而且是精锐,有大炮,有重弩,为什么不向西攻打山海关或蓟州呢,那里防备空虚,你们打进去是没有问题的。”
听闻此话,安德烈呆住了。
周元继续道:“打进去,完成补给,从宣府往蒙古跑,直接回莫斯科都行,谁抓得到你?”
“可惜你没敢去,或者你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安德烈的面容都在颤抖,仔细思考着,表情却愈发绷不住了。
周元继续道:“其实你…就一般,你之所以能占到一点小便宜,是因为这一次我太失常,我背负的压力太大,道心出了问题。”
“否则,你会败得更惨。”
“你自傲的那些东西,可悲又可笑。”
安德烈抬起头来,大吼道:“周元,你…”
周元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平静道:“不收徒。”
听到这三个字,安德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容都扭曲了,目眦欲烈看着周元,发出闷哼之声。
周元也看着他,右手缓缓用力,道,“不用悲伤愤怒,你就这个水平,不高不低,不成不就,只能就这样了。”
安德烈疯狂挣扎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拼命想说,但周元偏不给他机会。
右手持续用力,直到安德烈变得恐惧,变得想要出卖一切,最终双腿开始发抖,浑身抽搐,最终瘫在了地上,眼中还是那副想要辩驳的姿态。
他愤恨地看着周元,终于再也撑不住,头一歪,断过气去。
曲终人散,总会有结局。
白雪皑皑,来年还是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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