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另一民警将电话拿到了他的耳边,他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陆不平,我让你呆在医院一天,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我已经请示过省里,请你作好主动坦白的准备吧,如果你敢乱走乱动,别怪我不顾你的脸!”
听着曾家辉那冰冷的声音,陆不平一言不发,差点没晕倒。民警移开手机,道:“陆先生,请你配合一下。”他不再称呼他为陆市长了,陆不平的脾气也就大不起来了,在便衣的监督下,屁逑逑的拖着脚步回了病房,并轻轻的将此情况告诉了冉金高。
冉金高本来是装病,这回真有病了:心脏病!他已意识到事情败露,没救了。绑架、买凶杀人,哪一项不够掉脑袋啊?一想到要被逮进公安局受到严审突讯,要接受检察机关的审核和法院的审判,然后还要被人架着去不知名的偏僻之地,吃那不敢想像的一颗“花生米”,还得通知家属来付子弹钱呢。他是越想越害怕,再也受不了了。
这个清晨,他忽然觉得一股自己终究无法抗拒的力量,正步步逼近,预感死期临近了!他此时想到了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个问帖: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他平时的觉悟早已灰飞烟灭,无影无踪,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只是觉得能活下来该有多好?要是还能坐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哪怕屁事不管,也多好的啊!
他起身走下病床,默默的走到敞开着的窗子前,无神的看向远方。陆不平也心乱如麻,但他比冉金高要清醒一点,见他这副模样,上前一步道:“冉书记,我们到底咋办?”
冉金高没有回头,只是用手向后摆了摆,叹息道:“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让你活到五更!”他说完,似乎浑身突然来劲,双手在窗台上一撑,纵身向外一跃,从南阳市人民医院九楼的窗口,像跳水冠军田亮的姿式一样优美,朝着下面飞去….
生得窝囊,就死得轰轰烈烈吧。
据说人的生死、财运、仕途似乎都与自己的名字有关,许多人取名都比较重视这一点,估计还是有一些道理。因为,冉金高寻死,也与他的名字沾有些联系,用“金”买凶杀人,在医院从“高”楼跳下,这似乎可以增添这一说法的准确性。
不过,迷信终究是迷信,冉金高虽然怀着的必死之决心,飞身一跃,意图创造最后一场轰动,以此向曾家辉等示威:生的时候奈何不了你们,死的时候也给你们制造点爆炸新闻,炸不死你们的人,也争取炸掉你们头上的乌纱帽!可是,他最后的算盘还是落了空,因为医院二楼不知几时布下了一圈大网,他的急速下坠的身体触到绳网上,仅轻轻弹了几下,就安全的躺在了网里,人虽无比清醒,却是浑身使不上力了。
这一切似乎早有准备,二楼窗子迅速翻出几名便衣警察,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他从那不大的窗口拖了进去,曾家辉亲自上前对冉金高的英勇壮举作了评价,不过表示的是不满意。他抬腕看了看手表,道:“冉书记,我都在二楼等你将近2个小时了,你怎么在上面磨磨叽叽这么半天才跳下来呢?对了,是不是过于紧张,怎么连降落伞也没背一个,直接就下来了?你这个南阳市的副书记,舟山省的省管干部,是不是存心让我没法跟南阳人民和省委省政府交待啊?幸好我们早有准备,不然你就这样便宜的死了,我真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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