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平有些绝望,哀求似地道:“书记,请您一定给我指条明路。”
“我指的路,估计你不会走吧?”
“今后一定会的。”
这个地步了,陆不平也不怕丢人了,直白的表示。不过曾家辉似乎仍然不为所动,这让陆不平有些后悔这段时间的表现,要是及早向曾家辉靠一点,哪怕稍微得罪一下卫东也不打紧,也好过今天这局面啊。
都这个时刻了,他还想着脚踏两只船的事。
曾家辉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转移到陆不平的脸上,道:“只是不知道卫东市长如何对待你的问题?”
“这”陆不平真有些经不住此等反复惊吓了,他失神的抬头看了一眼曾家辉,迎接到那锐利的视线,赶紧改变方向,低下头去。道:“这个很难说。”
曾家辉接过话题,道:“我也觉得很难说,有人反映出市政府那么大一摊子事来,总得有个人负责吧?”
陆不平猛然抬起头来,因为这话犹如当头一棒:不是曾家辉要他反水,帮助他对付卫东,而是因为卫东指使几大常委干的事情,如果出了问题,责任在各常委头上,根据拿不出多少证据表明是卫东的意思?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这样一来,是否意味着某些问题查起来,卫东根本不认帐,那样就只好算在常务副市长的头上,像当初郎林风一样,由我陆不平去替人受过?
他惶恐的道:“曾书记,这个冤我背不了。”
曾家辉摆手道:“冤不冤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样吧,关于你个人的事情,先放一放,组织上会认真对待,但也会酌情处理。在没有对你进行处理之前,先做好分内工作。”
涉及违法违纪的事,曾家辉不可能表态说不处理,那是政治性的问题,但什么时候处理、怎么处理?主动权在市委书记的手里,力度、过程、结果都会很大的运作空间,留给陆不平一个坐卧不宁,才是他现在要表达的意思和需要处理的事情。
先放一放?这让陆不平暂时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道:“谢谢书记,我一定按你的指示,认真工作。”说完连连在额头上抹了几把。
曾家辉将检举信收到抽屉里,道:“好自为之吧!”然后拿过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陆不平心惊胆战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从曾家辉办公室出来,脸色憔悴,好像刚刚遭受了严霜酷寒,焉摆摆的,似乎瞬间老了十岁,他在心中先腹诽了曾家辉几十遍,又问候了卫东老娘上百回,才又往那封检举信方面想去,举报信上的东西虽然有部分是子虚乌有,也有一些是夸大其词,但自己的问题却是客观存在,而且多数根据卫东授意而为,可查证起来责任却在自己身上,说不清道不明,还推脱不了,真是要命啊。
曾家辉看着陆不平狼狈离开办公室,脸上慢慢恢复了淡淡的笑意,他知道今天的谈话很成功。在当前有充分证据的情况,拿下陆不平太容易了,可由他嘴里吐出的情况,从他身上查找出来的问题,怎么处理?难不成将涉及的人全逮了?那自己将陷入一个人人自危的境地,而省上也会因此将自己划入不识大体行列,如此一来,自已一个人谋划南阳发展?永远呆在这儿空想改革?
求稳是绝对正确的!留下陆不平,绝对比打倒陆不平奇妙得多。他相信,今日一谈,陆不平不可能往卫东身上靠紧了。一封意外的举报信,使得陆不平与卫东保持一定距离,逐步让其孤立无助,市政府继郑剑之后,再加上一个陆不平,这个口子已经够大,南阳的改革发展大好局面,就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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