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爸直接走出了屋子,临出门的时候还重重的摔了一下门,可见他心中对我爷爷的怨念有多重,这点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外公临终前几年瘫痪在床,我爸那两年刚好企业改制在家里待业,没日没夜的伺候在我外公身边,谁都说我外公找了一个好女婿,可是在我爷爷死后他回去参加葬礼都是我妈苦口婆心劝了好多天才愿意。我想要从他这给我爷爷洗白重新审视我爷爷那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本想跟我爸开诚布公的聊聊我爷爷的事情却被我爸强行终结,而我爸打完那个电话之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再也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他可以不提,但是这事儿却装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每次想起来心里都有小蚂蚁在钻,这几天我好几次都拿出了这个电话号码想要拨过去,但是试了几次都忍住了,因为这件事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老朱看出了我的状态异常问我道:“四九,这事儿不是了结了吗?你怎么还天天一幅这个死出儿,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怎么滴,吓破胆子了?”
我看着老朱,思索了一番拿出了那个电话号码道:“你不是总跟我吹你天南海北的都是兄弟,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得有百十号人,现在有个事儿交给你处理一下,帮我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
老朱接过电话号码一看,道:“郑州的?”
我点了点头,为何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郑州的,这个其实非常简单,以往的座机都有自己的区号,如果是拨打本市的只需要拨打电话号码就可以了,如果往市外打就必须加区号,这个号码的前面是0371,正是郑州的区号。
“对。”我道。
“直接打过去问一下不就行了?”老朱道。
我说道:“废话,要是能直接打过去问问我还用你去查?”
看着老朱这疑惑的眼神,我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对他说了一遍,这家伙一听立马把电话号码还给了我道:“四九,别的事儿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兄弟之间都好说,这事儿真办不了。”
“怎么,你就这么怕我爸? 我就纳闷儿了,他是凶过你几次,但是又没真打过你,你这个纺织厂大院的天字号混混怎么就这么怕他呢?”我道。
“你不懂,当孩子那会儿我淘也是看人的,不是我吹,就是厂长来了我也敢跟他跳,可是你爹这人太正了,我看到他心里就发虚,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邪不胜正。”顿了顿,老朱继续说道:“而且也不完全是怕他知道这事儿收拾我,我觉得吧这件事咱们既然已经脱身了,真没必要搞进去了,我知道这事儿看起来跟你们家有那么一点关系,你爹肯定是怕这个才连打几次这个电话,而他现在不提了,就代表他多虑了或者危机已经解除了,闲着蛋疼了再搅进去? 这可不比咱们小时候跟人干架无非打输了自己生会闷气,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恐怕连看到第二天太阳的机会都没有,那个戴鸭舌帽的当时的眼神是真吓住我了,普通的混子没有那种眼神,他绝对是个狠人。我现在想想那天都有点他娘的后怕,不瞒你说,长这么大我没被别人吓住过,唯独那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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