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顺着太爷爷那满是皱纹的脸流了下来。
他带着哭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告诉清尘道长道:“毛师傅当年为了重修宅院,其实是给我儿登科,他的亲外孙,亲手修一座坟!”
清尘道长点头道:“显然就是如此了。”
太爷爷翻了一个身道:“清尘道长,我没事,若是没有上次风满楼来郭家之事,我要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因果,怕是我会活活气死,可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从天津回来之后的毛师傅,决然已经不是毛师傅了,他被夺了舍!毛师傅断然不可能这般对我!”
清尘道长瞪大了眼睛看着太爷爷,之后道:“这么说来的话,显然是这样,实话说来,如果真的是毛师傅所为,那毛师傅将是贫道的心魔,人如何可以伪善至此? 若不是毛师傅,贫道也是能看的开了。”
太爷爷这时候猛然的想起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他抓住了清尘道长的衣衫下摆道:“清尘道长,既然刘少白刘神仙已然看穿了一切,他可否能帮帮我帮帮登科? 我郭泰来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清尘道长摇了摇头道:“我上祖庭茅山,也是因此而去,自然会问刘师叔可否出手,刘师叔非常明确的告诉我,如果愿意管的话,他上次就已经管了,而且这件事儿刘师叔自认沾染不起。”
太爷爷掏出了那《机要集》对清尘道长说道:“如果刘神仙愿意出手相助,我愿意把这本书双手奉上!”
清尘道长看着太爷爷道:“郭老爷,道家虽讲究清静无为,刘师叔身为下任掌门,明知有鬼却不除,定然有自己的苦衷,您不要逼他。而且刘师叔也指了一条明路给您,说白云禅师帐下弟子纳兰敬德,怕是这世间唯一愿意沾染这道是非的人了,不是为除魔卫道,而是为您。”
太爷爷全身颤抖的问道:“我儿平安?”
清尘道长点头道:“正是。”
人越到晚年便会越怀旧,更别说在写回忆录的太爷爷无疑是再次的品味自己的一生,他本身便对郭登科思念愧疚至极,心中也想在有生之年再见郭平安一面,可是如果说去求郭平安出手救郭登科,太爷爷做不到。
不管郭平安是人是鬼是妖魔,他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想到自己一辈子对郭登科的疼爱,他就越发是为当年冷落忽视郭平安而愧疚不已,现在为了郭登科求郭平安出手相救,这对郭平安未免不是一个再次的伤害。
“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了登科求平安,我做不到。”太爷爷摇头道。
或是看穿了太爷爷心中的顾及,清尘道长说道:“郭老爷你考虑的倒也周全,可是若以凡人之七情六欲去看纳兰禅师,未免有点小看于他了,纳兰禅师已然遁入空门成为禅门宗师,嵩山讲禅,赢了那白马秋禅的李当心,龙虎论道,力压一众天师,已然成为了不得的人间圣人,凡人世俗之情,定不会乱其一颗佛心。”
是啊,离当年平安之事,已然过去几十年了,太爷爷的印象里,郭平安还是那个被困在一个单独院落里眼巴巴的看着大院风景的稚嫩孩童,如今的他已然叫纳兰敬德,师从禅宗第一宗师白云禅师,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
思及此处,太爷爷满嘴苦涩的道:“那我儿平安,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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