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五个护卫,分了四拨人去找楼婶。
两个护卫跟着她,其他三个每人一队,朝着四个方向去找。
由于刚下过雨,路上挺湿滑,她甚至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但还是没找到人。
她带着两个护卫,也去了牙行那里,牙行却说今日压根就没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来买过丫头。
苏辛夷看不出牙行的人撒谎,只好带着人离开,随后让两个护卫进到这条街上的铺子里去问问,有没有见过楼婶这个人。
两个护卫去打听,她就站在马车旁等着。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羊角小辫的小姑娘手里拿着只小圆盒从她面前走过。
本来她只是扫了一眼,可就在两个小姑娘走过时,她又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两个小姑娘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瞬间吓得眼圈儿通红。
好在苏辛夷这张脸欺性很强,赶紧露出温柔的笑容:“小妹妹,你能告诉姐姐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她指着两个小姑娘手里的两只小圆盒,那是今日她与楼婶一起在抚宁县最大最贵的一家胭脂铺子买的胭脂。
虽比不得京城的,但却是抚宁最好的了。
一般百姓家可能根本买不起,更别说是给两个小孩儿玩了。
其中稍微高一点的,指着她身后不远处的巷子说:“就是从那里捡的。”
苏辛夷一回头,便看到马车后面那条黑幽幽的巷子,因为阴雨天,那里显得更加幽深——
小姑娘的样子不像撒谎,这么贵的东西,没有人会随意丢弃,那很可能就是楼婶出事了。
这时,高个的小姑娘又说道:“那里还有一只闪闪发亮的东西,可是在墙头上,太高了,我们够不到。”
苏辛夷朝着幽黑的巷子看了一眼,她并不鲁莽,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给别人添麻烦。
但是人如果找不回来,这份责任不是她,就是卫浅溪来担。
特别是老太君,对卫浅溪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借此事又发难。
她想了想,将自己耳朵上戴的一对耳珰,还有头上可爱的蝴蝶珠钗全都拿了下来,对两个小姑娘说:“我用这两样东西换这两盒,然后你们再带我去巷子捡到东西的地方,好不好?”
对于这么大的小姑娘,闪闪发亮的东西,明显比胭脂更具吸引力。
两人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在前面引路,将苏辛夷带到了她们捡到胭脂的地方。
巷子里都是泥土地面,地面长着杂草,刚下过雨,地面也一片泥泞。
高个的小姑娘指着巷子里长着的一片杂草说:“我们就是在这捡到的。”
然后,她又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墙头,原来在老旧的墙上,竟扎根了一棵小树苗,一小片东西正借着天光微微闪着光。
小女孩儿够不着,但苏辛夷却恰好踮起脚便能将那东西拿下。
一落手,她就认出了这东西。
这是楼婶耳朵上戴着的的耳环,虽然只是薄薄的一片金子,但她似乎很喜欢,平时会时不时抬手摸一下。
这下确定,应该是楼婶出事了。
她将耳环收进掌心,转身便要出巷子。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重物拖动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响亮,隐隐约约,如同蛇在地上爬一般。
最初,她只是微微一顿,并未在意。
可当目光无意间扫到一条沿着旧墙根下的痕迹时,她蓦地顿住。
楼婶应该是在这里出的事,墙根下应该是一条拖痕——
再配合着那隐隐约约的拖动声音,苏辛夷脑中已然浮现某种猜测。
她看看巷子深处,又往外看了一眼。
那声音越来越远,再不追恐怕就追不上了。
可是现在凭她这个小身板,追上了又能干什么?
但那隐隐快要消失的声音已经不容她再多想。
现在她有些后悔,给桃花放假了。
不知卫浅溪今日要办什么事,便把青月留在了别庄,让她可以自由活动。
她想着今天跟楼婶在一块儿,便也给桃花放了个假,让她和青月一起出去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谁能曾想,竟然发生这种事?
焦急之中,她看了看,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的两个小姑娘,只能就地取材了。
她矮下身,盯着小姑娘:“小妹妹,你们出去去刚才遇到姐姐的那辆马车旁等着,如果有看到几个叔叔来到马车旁,就告诉她们,姐姐找到人了,让他们顺着墙角的痕迹追,好不好?”
她长得温柔又好看,还给了两人好看的东西,小姑娘不疑有他,同时点点头:“好。”
苏辛夷将两人往外一推,头也不回地朝着巷子里面追去。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向苏辛夷想的方向发展。
她追出了巷子,那几个护卫也没有追上来。
而且因为来到了大路上,那咱拖动的痕迹已然消失。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有人拖动重物。
难道是她猜错了?
她茫然地站在巷子另一头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有背着包袱走路的,有空手前行的,有赶着驴车的,有推手推车的,还是一个小孩儿——
车上掉下来了几粒——
苏辛夷看着那掉下来的东西,心头猛然一颤!
那是楼婶特地给老太君买的茶叶——
*
端靖侯府派来的五个护卫,此时已如霜打的茄子,一个个站在那里,脑袋低得好像随时都能掉在地上。
卫无渊站在几人面前,面色沉冷:“端靖侯府就是这么让你们保护人的?”
他不是端靖侯府的主子,可是一想到把表小姐丢了,老太君大发雷霆,这些护卫胆子早就吓破了,哪里还能想到这些。
他们在端靖侯府养尊处优多年,早就没办法像以前在江湖上打混了,最重要的是不想失去这种一天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只用吃喝玩乐,便有银子拿的差事。
“卫大人,这……这实在不怪我们,是表小姐……她……擅自就离开了。我们也进了那巷子去找,也按着她传话说的拖痕去追,但追出了巷子,也没追到表小姐,她根本没等咱们呀。”
“你们怎知是她没等你们?而不是被恶人抓走?”卫浅溪此时眸光冰冷:“就算你们此时推卸了责任,表小姐丢了,以为这事件老夫人会善了吗?”
她平时淡然无争,对下人也都很和善,但此时让这几年护卫隐隐有种当家主母当头压下的气势。
为首的想要推卸责任的那个低下了头:“大娘子恕罪,小人几个确确实实按着拖痕追到了巷子的另一头,但是真的没看到表小姐半点踪影。”
这时,卫无渊突然道:“出了巷子,你们可看有看到其他可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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