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发懵。
接过打火机,放在手里把玩。
松灵榕没骗我,这的确不是霍然送给她那把,那个上面雕刻着松灵榕的缩写,而这一把,雕刻的却是我名字的缩写,至于背面,还雕刻着【暴富】两个字。
我皱起眉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会有这么土鳖的字啊,暴富?松姑娘,我像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吗?”
“你不是个商人吗,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我知道了,这是今天的道具。”
面对我的猜测,松灵榕毫不掩饰点点头:“我了解他,虽然很多东西,他都能一眼看出我们是在演戏,但还是有些东西能够打动他。”
“这是个主观性的理论!”
“什么意思?”
我打开都彭,给自己点上一只香烟说:“如果打火机对他其实并不重要,只是你觉得,他看的很重呢,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两个看上去就都像是新兵蛋子!”
“……”
我不该说这句话的。
松灵榕沉默了,而在沉默中,我也看见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好在最后被她憋了回去,甚至憋的满脸通红。
我有些看不下去:“要是难受可以哭出来啊!”
“这次我不想哭,哭了妆会花,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我像漂亮着和他说再见。”
“不对,应该是再也不见!”
松灵榕嗯了声,再次让车内陷入安静。
她的脸色,却比刚刚还要难看。
这是一场戏,是一场她自导自演,且只演给霍然一个人看的戏,身为其中的男配角,我在戏里戏外都听松灵榕说着要放下这段感情,但我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她多么多么的不想忘记这个男人。
和张远航还有邵玲一样,她们都是各自的劫,幸运的是他们遇见了能够渡自己的人。
而松灵榕,似乎把自己困到了那座心形小岛上。
……
片刻之后。
松灵榕把车停在了漕宝路的某家咖啡店门前。
那是家门面很小的咖啡店,透过落地窗看进去,店内只能摆放三张桌子,而最靠窗的位置,那个叫做霍然的男人,正端着咖啡杯看向我们。
我看见他很很不屑的弯起嘴角。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默契就是,在他笑的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他看出来我是演员,而他也明白,我只是个演员。
但故事已经开始,松灵榕没有喊结束,我就还是要硬着头皮演下去。
松灵榕从车后座抱下来个小纸箱,然后自然挽起我的胳膊,示意我往咖啡店里面走,这次的松灵榕,没有戴口罩,没有戴墨镜。
我们走到霍然面前,都还没有坐下来,霍然就已经问出来:“榕,你非逼着我早上来见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为了看你找了个年轻小伙子配合你演戏?”
和我猜想的一样。
在这种天才导演面前,我们的自导自演,简直就是新兵蛋子的狂欢,但我并不想让这次会面的主动权,都掌握在霍然手里。
我伸出手,开始主动开始介绍起自己:“很高兴认识你霍导演,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锦城公司的董事长,榕榕的男朋友!”
就算这些话被霍然看穿了,但他的表情还是难看了不少。
霍然没有给我面子,让我的手一直悬在了半空中。
我无所谓。
笑着从口袋找出烟盒,用松灵榕送我的打火机点上一支烟。
注意到打火机,一向沉稳的霍然还是撑不住了,他的眼神直接越过我,打在我身后松灵榕身上:“你为什么把这个打火机给他用,他配吗?”
松灵榕显得很冷静:“为什么不配,那不过就是个打火机,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这辈子只会给你一个男人点烟,霍然,你真的很可笑,对我撒这么多谎,就为了让我给你点烟?”
“这有什么不对吗?你要知道这是演艺圈,谈感情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难道你从一入圈,爬到现在这个地位,你就没有想过,我又在你背后为你付出过多少吗?松灵榕,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舆论上争不过我吗?因为是我成就了你,你却不懂得感恩!”
松灵榕怔住了,刚刚憋了很久的眼眶,眼泪瞬间外溢:“霍然,这就是你的最真实的想法吗,难道你一直都觉得,仅仅是你成就了我,所以我就应该成为你手里的棋子,就应该一直听你的话,就应该承认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难道不是吗?”
叼着烟的我,深深吐出一口气,看到的却是具象化的匕首,从霍然手中刺向松灵榕。
尽管我无法站在松灵榕的角度,去感同身受,但只要想到这位姑娘用了几年时间,陪霍然完成一部部电影,最后却被批判成不懂得感恩的人时,我的内心都会跟着收缩。
那种痛,近乎于信仰的崩塌。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朝着霍然吐了口烟,我问他:“那在她遇见你的时候,你又是什么,霍先生,请问在她爱上你的时候,你是一个站在导演顶端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伤害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爱你的女人的心,你知不知道榕榕为了你,推掉了顶尖学历,你真的以为,她是喜欢名利场的吗,她成为顶尖的花旦,不是因为她想,而是因为觉得你想!”
“江淮……”
松灵榕轻轻唤了我一声,打断了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已经懂了。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了任何的意义。
于是,我们三个沉默着。
霍然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翘起二郎腿,用一块一支的火机,点上烟。
缺少了都彭的作伴,我甚至都觉得霍然点烟的动作,都low到爆炸。
他再次看向松灵榕:“榕,别闹了好吗?你现在发个声明,公开对我道歉,我保证用最顶尖的公关帮你压住舆论,用半年时间,重新让你回到台前。”
“不用了!”松灵榕不哭了,显得神情疲惫。
松灵榕把一直抱着的小纸箱,放在桌面上。
强撑着,对霍然挤出一个微笑:“霍然,让我们在最开始的地方,做一个最后的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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