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易雪陪着季子强和成厂长一起下楼,在大堂叫了一步酒店的出租车,就到了巴尔的摩的海边一家赌场,赌场内是没有季节,也没有昼夜的,永远是恒定的室温、通明的灯火,没有树枝在滋滋发芽,只有老虎机在当当作响,没有蟋蟀在瞿瞿求偶,只有赌徒在咝咝下注。
成厂长给季子强和箫易雪每人发了一千美元的绿油油的钞票,三人就散开了,各自按照自己的喜欢来玩,季子强曾经玩过一次,那是在洋河县的时候,当时带着几个矿老板去的,那次好像输钱了。
这次季子强的手气不错,很快就赢了五百多块钱,他决定这一轮就此罢手,这才发现右边坐着一个漂亮女郎,而她丈夫正起身准备离去。
“Honey,你不要催我了。你先上去嘛,我现在手气正旺,再玩几轮,马上就来了。你别烦了,我又不会出事。”她心不在焉地对他说,依然紧盯着她的牌——16点,庄家的牌面是10点,她喃喃自语:“要还是不要?”
季子强从侧面看见她有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白色的吊带装下露出大半个胸,涂着蔻红指甲油的右手食指悬在空中,想点下去又有些犹豫。
季子强心里一动,对她说:“你该要。”
她扭过脸来:“你肯定吗?”
季子强闻到一股酒气,同时眼睛一亮。她五官妩媚,两颊潮红,让季子强想起了《LostinTranslation》里的那个金发女明星。她在电影里总是只穿着内裤走来走去,季子强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腿是不是也那么漂亮。
他直视着她浅蓝色的眼睛说:“当然了。16点对庄家的10点,绝对应该再要牌。”
在她回过头的一瞬间,季子强眼光一瞟,看见她穿着一条黑色裤子,将腿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吊带装下露出的雪白腰身。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对发牌员点了点手指,说:“Hitme。”然后屏住呼吸,看着发牌员翻出下一张牌。
是个4,她的牌正好20点。
“Yes!”她兴奋地转过身来与季子强击掌相庆,又扭头去看她的丈夫,却发现他走开好远了。
已经是晚上11点了,也难怪他撑不住了。她却被赌博刺激得依然兴奋,紧盯着发牌员翻开底牌,是个5。她用手虚点着牌盒,反复念叨着:“10点,10点!”
发牌员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胸牌上写着“詹姆斯”。他将下一张牌拿在手里瞥了一眼,对她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宝贝,不是10点。”
她失望地说:“6点?我就知道,你拿20点时,庄家准拿21点。”
詹姆斯又摇了摇头,说:“不对,”然后将牌摊开,大笑着说:“是个8!23点,庄家爆掉!”
整台桌子上的人都欢呼起来。她高兴地再次伸掌与季子强一击,又扔出一块白色筹码的小费给詹姆斯:“你是我的幸运发牌员!”
詹姆斯笑着说:“乐于效劳。”一面给大家一一付钱。
她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伸出手来,“我叫杰妮。”
季子强勉强能听懂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微微点头用不很清楚的英语说:“很高兴认识你。”
她说:“一样。”
新的一局牌已经发下来了,这个喝得半醉的金发女郎把游荡在各桌之间的桌面经理也吸引来了,站在这桌的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扯话,和詹姆斯一起不时偷瞟一眼她大方敞开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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