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诗会
李雯离开的时候发髻和脸庞整洁许多，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身。
这是馨雪带着李雯的丫鬟去店铺里头现买的，因着丫鬟知晓其尺寸，倒也合适的很。
只是临时买的衣衫如何也比不上自个儿在府里头精心搭配的衣裳，所以李雯瞧着倒是没有一开始那样光彩照人。
两人的马车一前一后的走着，没多久就先后到了齐府。
“主——太子妃娘娘。”齐漪一直在门口等着陆婉芸，见陆婉芸下来便快步迎了上来，“臣女见过太子妃。”
“不必多礼。”陆婉芸将人扶起，面上带着笑意，“这几日可还好？”
“都还好。”齐漪笑着应声，“新作弄的玩意儿紧赶慢赶的也有了个雏形，待成型之后，您定要赏脸去瞧瞧才好。”
陆婉芸知晓齐漪说的是什么，所以也笑着应下。
李雯则与其余几位正巧一块儿到的千金小姐们在一块儿，见陆婉芸与齐漪说笑，便结伴上前拜见。
“臣女见过太子妃。”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或者娇弱或者清脆，总归都是悦耳的紧。
“不必多礼。”
陆婉芸眉眼带笑，说的话和方才与齐漪说的话一般无二。她一一看去时神情都极为温和，除去其目光移到李雯身上之时陡然淡了笑意。
虽不至于和‘不满’扯上关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妃是不喜李雯的。意识到这一点的千金小姐们不约而同的与李雯拉开了些距离，生怕因自己与其靠的近了几分就引得陆婉芸不满。
“行了，都进去吧。”陆婉芸收回目光，瞧着兴致淡了好些，“都杵在外头没得让旁人笑话。”
“是。”
千金小姐们纷纷应声，福了福身便紧随着陆婉芸的步伐。其中一人倒是胆子略大，她越过几个本在她前面的小姐们，来到陆婉芸另一侧。
“邓小姐？”
陆婉芸自然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的身侧，略微侧眸，就发觉来人是工部尚书邓佶仕的女人，邓琳。
邓大人其实没什么存在感，是个彻头彻尾的中立派。不管是皇子之争还是别的什么，都见不到他半分 身影。
“臣女方才听您与齐小姐说什么‘新作弄的玩意儿’，不知是什么新鲜的物件？”邓琳双眼放光，在陆婉芸跟前并没有多么拘束，“若是方便，能否......能否也让臣女跟着瞧一瞧？”
陆婉芸眉头微扬，道：“来日会请邓小姐一观。”
邓琳却对这个答复不大满意，她皱眉道：“可物件就是要新作弄的时候才最有趣，钻研改良的过程才是最让人欢心。若只是得个成品，纵然也可拆解钻研，但乐子就少了一大半。”
说着，邓琳忽而住嘴，神情懊恼。
“太子妃见谅，臣女只是一时......”
邓琳闭口，对着陆婉芸屈膝行礼。
“不妨事。”陆婉芸倒也不恼，瞧着心情就还好了不少。她抬手虚扶，让邓琳起身，“早听闻邓小姐遂了邓大人，极为欢喜器具构造之事。本以为只是传言喧嚣，没曾想邓小姐竟是真心实意的有兴趣。”
听见陆婉芸这话，邓琳此前那懊恼的神情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骄傲，“此前父亲改良工具臣女也出了一份力，当时还被皇上夸赞过，赏赐了好些东西呢。”
若这话是旁人说，多少有些炫耀骄傲之感。但从邓琳的嘴里说出来，却不会让人如此感觉。
毕竟邓琳是出了名的‘没有大家闺秀模样’的女子，整日沉溺在各种工具和机械里头，更是时常将头发高高束起，着一身短打在工具房中转悠。
若非是真的欢喜热爱，纵然家中无人打击责骂邓琳，可又能如何扛得住这么多年外人的指指点点？
皇帝的夸赞对邓琳而言并非是炫耀的资本，而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肯定。正因为有这一份肯定，这些年在背后戳她和邓大人夫妻脊梁骨的人也少了许多。
“就是可惜了我不是——”
邓琳却忽而轻叹，说了一句转眼就消散在风中的话。
陆婉芸并未听完整，但也没错过‘可惜’两个字。这让她的眸色微沉，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
可惜什么呢？
可惜自己不是男子。所以纵然有极高的热情和天赋，纵然得到了掌权者的夸赞，也无人会正视她的成果，而每每都将她的努力归功于其父。
倒不是嫉妒不忒，而是觉着不平不甘。
毕竟邓大人每每都再三强调是自己女儿的功劳和成果，从未有过一次揽功。可世人次次听罢都只一笑而过，道了句‘邓大人谦虚’后便不了了之。
“如此，便请太子妃娘娘给咱们添个彩头如何？”
陆婉芸回神的时候已经在高位坐着，下首第一人便是齐漪。这时候正是齐漪开口拉回她的思绪，见陆婉芸看向自己，还不忘冲她眨了眨眼。
“也好。”陆婉芸笑笑，“前不久得了一柄玉如意，上头有父皇的亲笔刻字，不知此物作为彩头如何？”
齐漪听罢当即应和：“此物贵重，您当真舍得割爱？”
“父皇惜才，早已说过若有文采斐然之人，合该赠之。”
陆婉芸笑眯眯的，瞧着再诚挚不过。但齐漪却知晓她只是张口胡言。不过陆婉芸既然这样说，那她就没与拆台的道理，所以连连附和。
一番对话之后，便是彻底定下，而后就随意的指了一位小姐抽签确定题目和中心。此后这‘诗会’才算是真正的开了起来。
但陆婉芸却没什么兴趣，她授意开这一场只是为了见见李雯，如今既然已经在马车上见过，那就没有什么必要花心思听这些千金小姐们的你来我往。
虽说如今众人皆知李雯不知怎的‘得罪’了当朝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但此番诗会结束后，她们就一定能打听到答案。
不过——
这诗会上倒也还有另外一个有意思的人。
陆婉芸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下方众人中的邓琳一眼，见其垂眸走神，就猜到她对所谓的诗会同样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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